不过正事依旧要办的。等苗禾行动终于能好了,带上镇里买的糕点,他就与杨大郎拿着过户完的凭证,去村长家做通知了。
村长一脸笑呵呵的,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就这么好运?救了个人,连山头也轻易得了。
但村长面上依旧和气道,“这都是大郎自己的运道。旁人真羡慕不来啊。呵呵,有了这山头,连带山下一片荒地。年轻人只要好好努力,日子当是越过越火红的。”
杨大郎点头,“谢村长。”
“不过日后税赋,大郎得仔细注意了。要开了荒地种菜种庄嫁,这税就与山地不同。可不像在宅基地里种菜一般,能免的。如今插秧季已过,种庄稼太晚,要不,你们也弄些黄豆种种,至少挺过今年秋天的税。我这头也与苗先生说说,他应该不介意前头的事儿。”村长自认好心地建议。
他不介意我介意啊,苗禾心里干笑。就听杨大郎道,“无碍,家里还行。”
村长笑容顿了顿,“那倒也是,就不说梁家先前送的礼,最近还听人说,禾哥儿早上都坐车去镇上卖菜的吧,这也是个好营生。”
“多亏梁家照顾。”苗禾答道。
村长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能与大善人梁家搭上线,这是好运气了。以后要关系熟,说不得也能像苗先生家一样,能造福乡里呢。”
苗禾一脸不懂,呵呵道,“我们又哪有苗先生这般厉害了。”
闻言村长心中不由起了一丝不快。
他方才建议苗禾种黄豆送苗觉家,要人允了,日后再说苗觉家嫌贫爱富的人应当就少。毕竟若是苗禾最后都愿意卖苗觉家黄豆,就表示人已放过此事,那旁人还有什么可说?
如此一来,他卖给苗觉的好,也就更多。打自那日村集会后,由于苗觉委托自己代为处理收购黄豆的事儿,自此以后,村里人对他的恭敬度又上了一层楼。村长被这种热络,哄的人都有些飘飘然,只觉得当初站在苗觉家这头、帮忙处理掉禾哥儿的亲事,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更何况,他近来想帮大侄子苗贵谋个工坊的差事,这还拉不下身段与苗觉说,只想先卖个好,起了话头顺带说出口。哪知杨大郎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还有禾哥儿,他都暗示可以给村人介绍卖菜的门路,也当听不懂!
这两人,当真是故意还是无意?村长心中哼了声。
说不得,是因梁府送了山头,自觉高人一等了起来吧。想想也就是座山头而已。在上头种庄稼种菜都是难的,得了又有什么用?这些年轻人,怕是还不知道厉害,心里正做着地主的美梦了!
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村长不介意服务乡里。但要冲上了,心眼可多着。
村长心中阴暗想过一轮,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才让两人离开。
待人离开后,村长的老婆冯绵;绵婶子,在门口探了探、喜孜孜进来问。
“方才禾哥儿与大郎为什么来的?我远远瞧他们拿了盒东西来,是不是又送咱的?这两小真不错,连几次来,都带着礼呢。”
只要见有礼物,绵婶子肯定跑第一。村长心中有些烦,念了句,“眼睛别老盯着那些东西,人好不好,可不是这些能定的!”
绵婶子插腰,“哟,要不是有我这般盯着,就凭你那点儿薄俸,整天还跑东跑西的不下田,家里又哪能过得这么舒服!?还嫌,还嫌就削了你的份!嗨,正好,这不是镇上卖的红糖糕了,几个孙子都爱吃,就留给他们!”
村长瞧着糕冷笑,“送的这些,也就你能高兴。人家凭白得了个山头,就用这点东西敷衍我们,你笑得出我可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