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没怎么用过的本子,在上头留下了自己想要留下的讯息之后,将其摊开放在桌面上,只觉得自己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的季榆心情愉悦地晃了晃尾巴,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从那见鬼的门缝当中挤了出去。
……要是再这样来个几次,他的鳞片都要被蹭掉好几层了有没有?!
对于许清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继续保持自己那不关窗户的习惯的举动感到有些怨念,季榆转头瞥了那连一丝光线都不透的木门一眼,抖了抖自己被挤得发疼的身体,委屈巴巴地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上爬去。
还好许清容和度一方两人所住的楼层差得不是太多,要不然季榆这下子肯定又少不了在心里头好好地抱怨许清容一顿。
说起来……他刚刚既然在屋子里,其实应该可以自己打开窗户出去的……?就算是大门,只要他变成人形,拧个把手什么的也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只要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就是了。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地从门缝里挤出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折腾得有点翘起来的鳞片,季榆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种罪受啊?!
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鲁迅先生的“真的勇士”,季榆默默地撸平了自己翘起的鳞片,继续一挪一挪地往上爬去。
再怎么着,他也不能重新钻回去,再给自己开一次门啊是不?
兜着一颗被自己蠢哭了的心脏回到了顶楼,季榆为了避免被某个人发现自己又偷溜了的事实,还特意绕了一圈,从洗手间的窗户钻了回去。
趴在门边上,听了一会儿外头的动静,确定度一方和那个助理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季榆顿时松了口气,又缩回角落里,把自己给变了回去。
然后,他看着那一堆因为刚才自己的变换,而堆在了边上的衣服,一张脸顿时就皱了起来。
他真不知道度一方到底什么毛病,明明自个儿的衣服,大多都是最方便穿的t恤运动服之类的,可每一次给他挑的,不是带纽扣的就是带绑带的,弄得他总是得在这些东西上面,花费大量的时间。
……难不成那个家伙还希望,他能因为借着这个锻炼了手指的灵活度,而成功地通过了游戏里的一个小关卡而心生感激吗?!
这么想着,季榆愤愤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往自己的身上套。
然而,还不等他把这一身麻烦得要命的衣服给折腾完,终于等得不耐烦了的某个人就在外头敲门了。
“出来,”知道某个妖怪根本就不需要进行上厕所这种活动,度一方一点儿商量的口吻都没有,“走了。”
这次要去的地方有点远,中途还得转个几趟机,要是再拖一会儿,他们的晚饭说不定就得在飞机上吃了。
虽然度一方在这些事情上算不上有多挑,但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不乐意去挑那个委屈自己的选项的。
手上的动作一顿,季榆看了看自己才扣了一半的扣子,略微犹豫了一下,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就这样走出去了。
要是真等他把这玩意儿给折腾好了,门外的人说不准真的就不耐烦地开始砸门了。
不过……洗手间这种地方,应该是没有钥匙的吧?
看了一眼被自己扣上的锁,季榆的心里忍不住就冒出了这个问题。
“你……”看到面前的门被打开,度一方张口正准备说话,却在看到眼前的人的样子时,倏地愣住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