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个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些话的人, 陆南柯的眼皮抑制不住地跳了跳,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才好。
见陆南柯老半天都没有动静,季榆略微挑了挑眉梢,再次开口:“还有你思考的声音也很吵。”
他记得,某部英剧里的主人公就这么评价过边上的人,所以听起来应该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可信度的?
这么想着,季榆还认可似的点了点头。
陆南柯:……
很好,他知道这个家伙被打扰了睡眠有多么不爽了。
明白自己要是再继续在这里杵下去,说不定就连存在感都会变成一个碍事的东西,陆南柯稍感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阻止了某个想要再次开口的人:“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看了闻言闭上了嘴的人,陆南柯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你自己再睡一会儿,”他想了想,又有点不放心地加了一句,“有什么事的话打我电话。”
不是他瞎操心,实在是这个人都能够做出发着烧去见自己素未谋面的情敌的事情来,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对方不会去做的事情来。
嘴唇动了动,陆南柯还想再叮嘱点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把那些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不觉得自己说那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有什么作用,也不认为这个人粗心到需要自己提醒,更何况——如果过多地表露出自己改变的态度,对方肯定会从中察觉到什么的吧?
陆南柯总觉得,以季榆的性子,一旦知晓自己已经达成目的之后,很可能就会直接对他失去兴趣——对方之前也说了,在一开始,对方的目的,就是始乱终弃来着。
既然已经掉入了对方事先挖好的陷阱当中,并且一点儿都不想主动跳出去,他总得做点什么,将对方计划中的第二个步骤给替换掉。
——如果能够换成去哪个国家领证结婚就再好不过了。
压下上扬的嘴角,陆南柯收回落在季榆身上的视线,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道了声别之后,就转身出了房间。没一会儿,楼下就传来了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这会儿有点懒得去想陆南柯的心思,季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之后,就拉上被子躺了下来。
只是,也不知道是在睡得正沉的时候被吵醒,还是他吃的药里促进睡眠的成分不够多的缘故,他愣是好半天都没有睡着。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先前的那种晕眩感此时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身上除了粘着一层汗液之外,温度也恢复了正常。
听着窗外不知名的鸟儿的鸣叫,季榆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盯着那透露出些微光芒的窗帘看了好半晌,倏地轻声叹了口气。
他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之前的几个世界里面,他好歹都还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能够让他知道自己每时每刻都需要做点什么——即便不必每分每秒都去算计这些东西,他也可以顺着原主的习惯,去做一些对方喜欢做的事情。
哪怕是在自己没有遭遇那场人为的车祸之前,他也每天都依照一早就设定好的角色,做着他“应该”做的事情——而从来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时常陷入不知道下一刻自己该去做些什么的迷茫当中。
那种有如失去了命令的机械一般的感受,让季榆有些微的无所适从。
季榆甚至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能有一个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没有任何问题的人,会把日子过得比他还要更加乏味无趣。
苏景阳还得有大半天才能回来,陆南柯也刚刚才离开这个地方,就连手机里那个和上个世界相同的游戏都已经通了关——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季榆的思绪,他略微愣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披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打开了门下了楼。
大概是国内有数的富豪的身份与交际圈的限制,尽管和季榆保持良好关系的人不少,但是亲密到能够随时找到这个未曾公开过的住处来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
在心里稍微把那几个名字过一遍,季榆就能猜到此时站在门外的人是谁。
拉开面前看着有些厚重的大门,季榆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