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上任的这一位是历任指挥使里看起来脾气最好的,但却恰恰是最难搞的。
他们只能摆摆手客套道,“我们自然不会让你破坏规矩。”
说完这句其中一位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次是陛下让我们协同作案的,想必这也不算坏了你们的规矩。”
指挥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不说话,并没有把东西给他们的意思。
等看着两人的神色越来越不对,他才拿出一枚玉佩道,“这枚玉佩应该能有些线索。”
若这个“王”字指代的真的是王惟重,那他理应很快就能得到这枚玉佩的消息。
指挥使心里算计着这些,语气仍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你们猜猜这个王是哪个王呢?”
刑部和大理寺的两位看着那枚玉佩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显然所有人看到“王”字的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王惟重。
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毕竟王是大姓,姓王的也不止有他一个。
而且中书令也没有什么要刺杀郡主和仪宾的理由。
闵劭也在一旁看着大家的反应,刑部和大理寺和官员间的往来必然比他们锦衣卫多,所以若是真的谁有什么动机,也许这两位看着这个“王”字也能想起什么。
只是让闵劭失望的是,他们的反应不像是知道什么。
闵劭抱着怀里的人,觉察到他似乎是有些冷了,又把她抱紧了几分,问在场的其他人道,“诸位要回去了吗?”
这里已经找不出什么线索了,又天寒地冻的,大家也不想再多留,于是众人点头道,“回去吧,具体的回去再说。”
其实回去也没什么可说的,唯二的证据都被锦衣卫的人拿走了,他们也没有共享的意思,不过想到案件可能涉及到的人,他们还是觉得这种事还是交给锦衣卫处理。
于是一行人慢悠悠的下了山,刑部的人和大理寺的人更是没有再提起过那些线索的事。
下山后闵劭就带着毓宁和指挥使一起去了锦衣卫处。
因为毓宁不常出门,因此锦衣卫的众人也只是耳闻过这位郡主的美貌,很少真正见过她,如今见到郡主来了,还是以家属的身份,一群习惯了冷着一张脸的锦衣卫一个个都暗戳戳的偷偷看着毓宁。
“真好看,佥事大人真有福气。”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我要是也能娶一个这样的漂亮媳妇就好了。”这是大部分到了年纪却还是光棍一条的想法。
“还是得努力,得先升迁,升迁了才有娶媳妇的资本。”这是小部分对现在官职不是很满足的人的想法。
当然能进到锦衣卫的人无论心里想了什么,脸上是不会表露半分的,甚至连偷看的视线都让人察觉不到。
毓宁只觉得似乎有哪里奇奇怪怪的,可当她回头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
她两条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有些困惑的抬头看了闵劭两眼,又向四周望去。
经过身边的锦衣卫一个个神色匆匆,只是好像经过的人有点多,守在各处的锦衣卫也各个神情严肃。
毓宁整个人都有点懵。
她做事向来比较多靠直觉,可这次她却觉得自己的直觉不管用了,就像一只小蜗牛往前爬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路,怎么绕都绕不过去。
毓宁拽紧了闵劭的衣服,亦步亦趋的跟在闵劭的后面,还时不时的往周围看两眼。
闵劭对周围那些故意经过的锦衣卫投去了警告的目光。
有些人都已经路过三遍了。
那些人纷纷收敛了视线,一副忙碌的不能再忙碌的样子。
毓宁终于觉得舒服了一点,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悄悄勾住了闵劭的小拇指。
闵劭的小指动了动,在察觉到毓宁想要把手缩回去的时候,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和她贴在一起,最后十指交握了起来。
“乖,先陪我一会儿,待会儿我就和你一起回家好不好?”他说着低下头看着毓宁,脸上带着一点点的笑意,“昨天的那糖你不是很喜欢吗,今天回去我们继续做好不好?”
说到做糖毓宁立刻开心起来,她用力的点点头,手和闵劭握得更紧了。
闵劭来这里自然还是因为当初吩咐吴慎行的事,虽然他是刚吩咐下去,但事情却容不得耽误,他希望尽早有结果为好。
吴慎行被叫过来后看见旁边的毓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他便当做没看见似的开始回报自己的调查结果。
“大人说的那个地方我已经派了人过去,只是时日尚短,那人应该还未到,至于徐贺……”吴慎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去了徐贺生前住过的地方,那里还有一直住在那里从未搬走的人,据他们说徐贺向来独来独往,没见他带过什么女人回来,不过有一阵子倒是有两个小姑娘经常会拎点东西过来,但也只是几次而已,往后就再没见过那两个人了。”
闵劭问,“可知道当初那两个姑娘年纪多大?”
闵劭母亲死的早,他甚至都不知道母亲的生辰,当初的碑文上也只刻了一个她逝世的时间,但闵劭根据自己那并不多的回忆判断,她的母亲年纪并不大。
吴慎行也知道徐贺可能和闵劭存在的关系,调查的时候问的很详细,他答道,“一个十一二岁,一个七八岁的样子。”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出现的时间该是徐贺去世前好几年。”
所以如果是那个十一二岁的姑娘及笄了再嫁给徐贺又生下了闵劭也是极有可能的。
闵劭没有说话。
他既没见过父亲,也对他没什么期待,如今如此上心的调查也不过是觉得他可能和毓宁的母亲有关而已,但此时说着说着提到了他的母亲,他神色却有些动容。
他记忆中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和毓宁的爱笑不同,她的脸上却总是带着愁容的,张妈说那是因为母亲要担心的事情太多,闵劭却觉得母亲那样郁郁寡欢对身体不好。
只是他每次认真的和母亲说,母亲却总会哄他,“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会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