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把长袍翻过来,剪刀破开内层,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纸出来。
他把那叠纸交给了闵劭,道,“这是我从别人口中问出的一些消息。”
当年公主去世后公主府的下人就被遣散了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也在驸马去世后都遣散了。
说是遣散老族长派人去调查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寻不到这些人的踪迹了,后来也是巧合,他才寻到了一位在驸马去世前因为生了重病被特许送回家的人。
而从他的口中也得知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公主和驸马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恩爱,他们甚至一直都是分房睡的,而公主也频繁被召入宫中,每次从宫中回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又要更冷淡一点,到后面甚至驸马还和府里的婢女暗通款曲,直到公主怀孕,驸马更是几乎日日都把那宫女召入房中,公主也不管此事,看起来像是全不在乎一样。
这是上一代的恩怨,看起来和毓宁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段叙述中似乎处处透着点古怪。
闵劭继续往下面看去。
这一看他手上的青筋却克制不住的突了出来。
公主在生下毓宁没多久后去世,庆元帝沉浸在哀痛中没有再去管公主府的事情。
而这时大家却发现驸马对郡主的关注渐渐高了起来,会经常单独叫她去书房或卧房和她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一开始大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直到后面郡主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一见驸马便脸色苍白后才有人偷偷将这事报到了宫中。
之后不久便是驸马的暴毙,以及毓宁郡主被接入宫中。
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都隐隐有了猜测。
驸马叫郡主并不是和她亲近,而是在虐待他,庆元帝知道后震怒,直接暗中处死了驸马。
如事实真的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定罪,昭告天下,而要用这种隐晦的手段呢?
老族长不敢深想其中究竟有没有藏什么秘密,他在得到这份消息后就把它藏了起来。
他见闵劭看完谨慎的说道,“这都是当年那人的片面之词,真相如何,我们也不清楚。”
他若是真的不相信便不会把这几张纸留到现在了。
闵劭看了老族长一眼,将那几张纸收了起来。
老族长不知道闵劭是信了还是没信为了取信于他便说道,“我们当年和驸马确实关系疏远,毓宁郡主也就满月和抓周的时候见过,若是我们知道驸马他……”
闵劭感受着毓宁和自己交握的手微微动了动道,“不必再说了,我都知道了。”
看来驸马亲眷逐渐消失的事情也很有可能是庆元帝做的。
而老族长他们若不是真的和驸马他们关系实在不算亲近估计也逃不脱。
闵劭知道老族长没有说谎,便问道,“那截杀你们的人呢?你们觉得会是谁?”
“会是谁?庆元帝吗?”老族长不敢说出口。
闵劭明白他的想法却是说道,“不是。”
若庆元帝真的想出手便不会忍到现在,定然也是他觉得这些人没有杀的必要,如今十几年过去,前尘往事都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了,他更不会突然派出人手。
除非……
除非什么?
闵劭总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线没有连起来。
驸马说自己不是毓宁生父,太子说毓宁身份存疑,驸马和公主感情也不和睦,还分房睡。
进宫,公主经常进宫。
含椒殿外的景色以及有徐贺的画像。
难道公主和徐贺?
不,不对,锦衣卫出现在皇宫绝不可能是处于私情,他一定是得了庆元帝的命令在保护什么人。
而这个人应该就是清平公主。
专门拨出锦衣卫的人来保护,所住的院子却又如此偏远,不像是一个皇帝对待受宠的公主应该有的态度,反而更像是……金屋藏娇。
闵劭被自己突然升起的这个想法惊了一下。
第47章 相公
清平公主和庆元帝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闵劭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荒唐。
可是皇室中又有什么事不会发生呢?
庆元帝的出身本身便是一桩荒唐的事。
本朝没有皇帝死妃子殉葬的制度, 所以那些无子又无权势的妃嫔在皇帝死后都会被统一安排进冷宫。
冷宫难捱, 尤其是冬天, 身娇体弱的妃子们喝不上热水,吃不上热饭,更不必说生病会有太医过来, 每年这些妃子便会死几个。
庆元帝的母妃也是其中的一个,只是她在家不受宠, 身体比起一般贵女要好的多, 加上年纪小最后一群人竟只剩了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