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脖子上突然被套上去一个东西有些突兀,小宝宝居然直接就不哭了,而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庆元帝。

小孩子的眼神纯真没有任何杂质,不知道为何,庆元帝看着这双眼睛突然就像是被勾起了某些久远的回忆似的,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摸了摸小宝宝的脸。

她的眉眼,她的五官。

和毓宁很像,又和清平很像。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毓宁刚刚出世的时候。

而旁边抱着孩子的毓宁突然就变成了清平的模样。

当然清平临产前的一个月就被接入了宫中,宫里的接生自然比宫外好的多的,没有人对此有任何怀疑,可庆元帝自己却知道除此之外,他也希望清平生完后第一个看见的是自己,孩子第一个看见的也是自己。

后来他自然是如愿了,毓宁一出生就被送入了他的怀里,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当疲累睡过去的清平醒来看见他抱着孩子后直接发了疯,甚至差点把孩子抢过来摔死。

也正是因为此,清平的身体仿佛迅速枯败下去,她清醒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一直到后来去世。

曾经有一段时间庆元帝一心觉得是自己害了清平,甚至生出了想要陪她而去的念头,他整个人过得有点恍惚,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毓宁在公主府里发生了什么,等后来想起的时候才知道毓宁在公主去世后竟然一直被驸马虐待。

他将毓宁接入了宫中,为了毓宁的名声着想,他并没有公开驸马的罪行,可心里早已认定了他的罪名,于是他飞快的暗中将他处置了。

只是将毓宁接入宫中之后他才渐渐发现毓宁似乎和常人有所不同,他盛怒之下又派了处置了所有和驸马关心亲近的人。

只是人是处置了,毓宁却一直没有好转。

庆元帝心里既觉得愧对清平,又觉得愧对毓宁,两相叠加,他竟变得有些不愿意面对毓宁,因此他给了毓宁在宫中能给的所有宠爱和特权,可两人的关系却一直没有太过亲近。

往事不受控制的在庆元帝心头闪过,以至于他的视线也开始露出几分茫然来,他摸着小宝宝的脸,低声喊,“毓宁。”

毓宁听见自己的名字看向庆元帝,却发现庆元帝是对着宝宝喊的。

她满脸疑惑,对着庆元帝说道,“皇舅舅,我是毓宁,她是圆圆。”

“圆圆?”庆元帝低声重复了一遍,眼前仿佛散开了一层迷雾似的,孩子的脸也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他神色恢复正常,对毓宁道,“孩子一直在外面,我这个舅爷爷连个长命锁也来不及送,这个就当是见面礼吧。”

庆元帝指了指刚给小宝宝带上的长命锁。

毓宁看了看庆元帝刚给圆圆戴上的长命锁。

这枚长命锁无疑都是黄金打造的,大约是考虑到孩子还很小,戴不了太重的东西,锁做的很小巧,只是纵使小巧也能看出其中的精致。

圆圆低头似乎也对这个刚套上的东西很感兴趣,她低着头想要看,只是无论她头怎么动都看不见,过了一会儿她着急了,又开始哭。

庆元帝没带过孩子,见短短时间孩子已经哭了两回,难掩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想到刚刚给孩子带上长命锁他就不哭了,他解下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放到孩子面前哄道,“圆圆乖,不哭了,这个要不要,把这个给你好不好?”

圆圆果然不哭了,伸出小手就要抓,庆元帝把玉佩放进了她的手里。

孩子的手现在其实还不是特别能抓住东西,毓宁刚要拒绝,就听到“吧嗒”一声,玉佩从孩子手中掉出来,掉到地上,碎了。

圆圆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没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庆元帝,小手对着他抓啊抓的,似乎知道这个爷爷还能给她东西。

毓宁抓住圆圆的小手,认真教育她道,“圆圆,乖,不许闹了,你拿了东西又要扔,不许拿了。”

庆元帝却笑呵呵的,他又从身上拿下个扳指递给了圆圆,让圆圆去玩。

圆圆对这些玩具都只有一小会儿的兴趣,玩一会儿手就开始松,幸亏毓宁和闵劭早就有了经验,毓宁抱着孩子,闵劭则在察觉到孩子想要松手的时候伸出手把东西接住。

因此除了一开始那个玉佩,后来庆元帝给的东西都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了。

很快闵劭手里就堆满了东西,他不经意的扫了手中的东西一眼,却在看到一枚玉珏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第59章 爹抱你

这是一枚造型对于庆元帝的身份来说甚至有些普通的玉珏, 可闵劭却觉得莫名的眼熟。

他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最后定格在曾经看过的关于徐贺的一份资料里。

那份资料是有人画出了徐贺死时的形貌, 而那时他身上似乎就有这么一枚玉珏。

这种小细节画师画的并不精心,闵劭也不能完全肯定这两枚玉珏就是相像的,只是看到的时候他莫名就觉得这块和那块像而已。

毓宁注意到闵劭的走神, 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闵劭合起手没有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庆元帝在圆圆终于玩累睡着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大部分装饰居然都给出去了。

这些东西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唯有一样……

他看向闵劭手里拿的东西, 问道, “朕刚才是不是给了孩子一枚玉珏?”

闵劭闻言直接将手中的东西都递给庆元帝道,“孩子不懂事, 多谢陛下宽容。”

庆元帝摆摆手,只从中取出那枚玉珏,道,“这些就当是我这个舅爷爷送给小圆圆的了。”

庆元帝说完看着手中的玉珏, 叹了一口气, “这玉珏还是当年你母亲送我的, 我们一人一块, 没想到如今倒是只剩我一个人了。”

兄妹两有相同的东西并不奇怪,甚至庆元帝的语气也很正常, 但当闵劭心里有了那种猜测之后便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