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是…能不能做个人?”
“老师,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还没等童颜解释出口,一阵风吹过,教导处办公室的门被吹开,露出里面站着的男孩。
四目相对,看着那张青青紫紫的猪头脸,童颜吓了一跳。
这谁啊!
“妈!就是她!”
有些漏风的声音传来,童颜听出来了。
是张洋。
他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不仅像猪头,仔细看还缺了两颗门牙,看起来怪可怜的。
除去可怜,童颜看着前世害她辍学的罪魁祸首变成这样,其实也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不过到底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童颜,一口好大的锅正在朝她扑来。
下一秒,预感成真。
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一身名牌、恨不得用人民币把自己包起来的中年妇女朝她扑过来,“就是你打伤了我儿子?”
辛卫明条件反射般地往自家学生面前一站,为她挡住中年妇女。
“张洋妈妈,有话进办公室说。”
教导处的门被关上,童颜看着对面沙发上正在朝辛卫明诉苦的母子二人,心思在打死不认以及坦白实情中稍作摇摆,很快有了决断。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且之前做了那么多年童哥,她一向喜欢有事正面硬刚,根本不擅长说谎。
与其谎言被戳穿,破坏辛卫明对她的信任,不如从一开始就坦白。
“老师,我的确跟张洋起过争执。”
吴桂兰拍下桌子,单手指向她:“你承认了。”
辛卫明皱眉,“童颜,怎么回事?”
童颜用尽量简短的语言将周五放学后工地门口的打斗说了下,最后强调结果:
“我只是踩了下他那只偷班费栽赃的手,当时虽然会疼,但周末两天也就完全恢复了,而且左手也不会影响复习和写作业。
我走得时候张洋脸还好好的,他脸上的伤与我无关。”
吴桂兰气得站起来,单手叉腰,单手在空中指指点点,“你明明是在狡辩,洋洋拿班费陷害你,差点让你背上处分,事后还在放学路上堵你,你会那么好心,只轻轻踩下他的手?”
张洋一哆嗦。
妈,她踩得真不轻。
他到现在还完全想不通,童颜那么瘦个女孩,力气怎么那么大!
童颜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母子,长长的“哦”了一声。
“原来你也知道,是你儿子一直在挑事,先是陷害我,陷害不成又放学路上堵我啊?”
“这位女士,生出这样一个……”
童颜瞥一眼对面缺了门牙的猪头,“看起来就不怎么像人的儿子,你怎么好意思坐在这里、当着我们老师的面指手画脚、大吼大叫?”
吴桂兰被她怼得一愣,回过神来后激动得口沫横飞。
“你这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洋洋早就跟我说了,他们班有个女同学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天天跟职高那些坏孩子混一堆,逃学打架。
本来我还不信,这么小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再坏能坏到哪儿去。今天我可算见着了,不是洋洋说狠了,是他说得太轻!
我看你跟职高那些坏孩子一样,都是社会败类!”
童颜翻个白眼。
“职高怎么了?职高吃你家大米了?
我朋友是学习成绩不好,但学习成绩又不能代表一切。她在职高认真学习一门手艺,将来毕业后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也能活得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比起来,张洋这样的,又是偷钱、又是陷害、又是想打人,才比较像社会败类吧?”
张桂兰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辛老师,这就是你们育英的学生?”
辛卫明很想点头,可职业素养让他硬生生忍住了。
此刻教导处内的两个孩子都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学习成绩不好,在校行为也都有瑕疵。但平心而论,他更喜欢童颜。
童颜虽然经常逃学,穿奇装异服,搞校规不允许的发型,但这些花样都只是折腾自己,她本心里从没想过要害人。
但张洋的出发点确是要害人。
就像童颜刚才在教导处门口说得那样,做个人吧。
辛卫明叹口气,“这件事,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
吴桂兰指向童颜,“我们洋洋打小就是好孩子,肯定是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