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这个炉子正适合,小火焖锅巴,还不用担心糊了,可不就刚刚好。
她动作麻溜儿,看着十点半时候,就把腊肠切了,五花肉放在锅里面过了一道,然后一起放在米上面,用着小火焖起来了。
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香味就传了出来,她又把去掉了炉子通风口,只留了一个眼,用着微小火慢慢煲着,手里却没闲下来。
把白菜叶切成沫,打了鸡蛋,做了一个鸡蛋汤。
顾听澜回来的时候,在楼下就闻到了那香味,他迈着长腿,两步爬到了楼上,开了门那满屋子香味传了出来。
阮糯米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探出头,『露』出笑容,“你回来了,马山就好,我做一个鸡蛋汤,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她笑格外温柔,像极了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顾听澜立在门口,看着厨房的小姑娘,她系着围裙,围着炉子,炉子冒着白烟,白皙侧脸柔和不像话,她笑容满面的说出了天底下最为温暖话,他真真切切有了一种感觉,他有家了。
一个只属于他和糯米家。
顾听澜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轻飘飘,醉醺醺的,兴奋有些不太真切。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步流星进了厨房里面,从后面,轻轻抱着阮糯米的腰,埋首在她脖颈,“我好像有家了。”
他有记忆就被送出了国,向来形单影只,后来回国,顾家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客栈,只是一个暂时停留地方,顾江河是位父亲,严格意义来说,更是一个冰冷的称号。
他需要对方的时候,对方从来不会在的。
在后来,回国在顾家还没主上天的他,便被打上了资本主义,坏分子称号,他下了牛棚,又从牛棚出来,去了学校,再然后,他来到了西北。
些年,他住过牛棚,但是更多却是住宿舍,房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睡觉地方。
直到,今天现在此时此刻,他是真真切切有了一个家。
阮糯米由着他抱着,她用着勺子搅动着锅里面的汤,盛了一勺起来,她声音轻软,“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顾听澜才恋恋不舍松手,借着她的手,就这样品了下味道,“很好喝!”就算是打翻了盐罐子,他也会说好喝。
阮糯米不太相信,“真?”
顾听澜嗯了一声,“特别好喝。”他很轻易就从对方手里接过勺子,又看着她冻的发红的手,她的手很好看,十指纤纤,白皙细嫩,像是上好的艺术品。
只是,她这会手却湿哒哒沾着水,还指腹冻的发红,他顿时有些心疼,“下下次等我回来做饭,再或者咱们去食堂吃。”不要自己做。
虽然他很喜欢对方做饭菜,但是到底是舍不得她太过辛苦。
阮糯米随意把手放在『毛』巾上擦了擦,“没事,又不是天天做。”她来这边小十天了,还是第一次做饭。
顾听澜装了一个暖水瓶让她捂着,自己则是盛饭盛汤,腊肉和腊肠味道被焖出来了,盖子一揭,就『露』出香味,米饭被焖到金黄,起了锅巴。
他盛了两碗,又去用着大汤碗,把锅里面的汤一次全部盛出来,端到桌子上。
一顿饭,顾听澜简直就是超出了平时的饭量,多吃一碗半,等吃完了以后,阮糯米才跟他说起了正事,“京大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了。
顾听澜收拾碗手一顿,他抬头问,“有说几号开学吗?”
“十二号报道,最迟我十一号就要离开。”西北地区,离京城倒不是很远,火车也就六个小时就到了,但是总归要提准备。
个话题一直是两人避开,但是他们同时都知道,阮糯米不可能留在这里太久,一是规章制度,她只是来探亲,而不是随军,第二是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做,要去读书。
顾听澜深吸一口气,“那这两天我带你出去转转。”他没说送不送她的话,因为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阮糯米嗯了一声,“你几天不是很忙吗?”从前天开始时,许工便多次上门问他东西了,甚至晚上十一多还派人过来找他去研究所。
“没关系,重头已经差不多了,不差我一个。”顾听澜低声说道,他恨不得把对方装到口袋里面才好。样,就可以不用分开了。
他知道个情绪不太对,但是又无从说起,他怕小骗子怕他。
怕他有般阴暗思想。
阮糯米很灵敏,她跟着顾听澜一块去了厨房,他洗碗,她从背后抱着他,搂着他腰,脸贴在对方的脊背,“顾老师,京城里西北很近,四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以后我周末若是想你,便搭火车过来找你,还有寒暑假,大把时间在一起。”
她似乎每次都能说到顾听澜心坎里面,他把盘子沥干净了水,全部都装了起来,“你别跑,一个人出门不安全,等我去找你好了。”
等他边的事情了了,他去找她,然后他们在也不开。
阮糯米轻轻的笑了笑,抱着他劲瘦的腰,不住的晃,“才不,我想你了就要来找你。”
……
开一天,两人说了许久话,顾听澜把攒了年的钱和票,全部都给她装在行李里面,或者说,把他能想到的东西,全部给装进去了。
行李阮糯米根本拿不下。
阮糯米无奈,她不要。顾听澜却以强硬姿态,让她必须收下,他殷切叮嘱,“去学校,不比家里,该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省钱也不必节约。”
阮糯米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在某一种程度上,顾老师和爸爸这个代名词似乎重合了,他有千般不舍,万般留念,像是嘱咐外出的女儿一般碎碎念。
她往他怀里一坐,伸着纤细食指,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顾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啰嗦?”一个半小时都没能让停下来。
真是厉害了。
顾听澜身子一僵,只觉得她用指腹戳过地方,像是被蚂蚁爬过一样,又痒又难受,他捉住了她不安手,哑着嗓音说,“别闹!”
“没有人说过我啰嗦,你是第一个。”因为在外人面前,他根本话都不多,在她没来的日子里面。他甚至出现过几个月都不会说一句话情况。
也就在她面前,担心了一些,话多了一些,她竟然还嫌弃自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