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既然明煦要我出去对质,那我就出去对质,”苏月凉说道:“清者自清,我不怕的。”
看着她意已决,郑思远拉住了她的手:“月凉,我跟你一起去,若是郑明煦这次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我必不会饶了他的。”
“侯爷,您还是不要去了,”苏月凉反握住他的手,柔柔说道:“要是你一出去,难保不会有人认出你来,这样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议论咱们镇西侯府呢。”
她说的有道理,要是他出去了,郑明煦难保要给他行礼,这外面的人心里还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呢。
不过,即使他现在不出去,等明日里,镇西侯府又要成为长宁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吧。
反复思量之下,郑思远还是绝对不出去了。
他还是不想让这么多人打量的。
“月凉,你也不用下去,我让掌柜的在二楼开个房间,你在那里跟那个兔崽子对质就好了。”
其实苏异人到底是谁,还是有人知道的,只不现在这状元楼一楼的举子当中,没有人知道。
郑思远叫来状元楼的掌柜,让他在二楼找个包厢,掌柜的略一沉吟,便同意了。
不管今日的结果是什么,对状元楼都没有坏处的。
因为不管这么说,人们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不免说到状元楼这三个字,这不就是无形的招牌吗?
今日里状元楼都满了座,但掌柜的还是想办法给郑思远苏月凉腾出了一个包厢。
苏月凉现在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行动之间已经有些不便了,下楼梯的时候,郑思远亲自伸手扶住了苏月凉,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走的是后边的楼梯,绕路去了二楼,因此在一楼的人并没有见到郑思远苏月凉。
待到郑思远苏月凉二人坐定,状元楼的掌柜走到二楼到一楼的楼梯上站定,喊道:“苏异人答应跟这个小哥对质,现在苏异人在二楼,小哥你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吧。”
其实《将进酒》刚出来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要打听这位苏异人的身份,因为苏月凉在边关的时候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苏异人到底是谁,还没有人打听出来。
除了郑思远傅清宇,就只有在郑思远身边伺候的人知道苏异人的身份了。
明煦又说道:“我要是拿了证据出来,那个苏异人察觉事情不好跑了怎么办?他藏头露尾的不敢出来见人,不就是心虚吗?”
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一般人听说有人质疑自己剽窃抄袭,恐怕早就冲出来了,苏异人却还不敢露面,恐怕真的有什么内幕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楼。
有人就说道:“还请苏先生下楼来,跟这个小儿当面对质。”
就听得二楼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不是我不下去,实在是身体不便,还请大家见谅。”
大厅里的举子都没了声音,谁能想到,写出那样气势磅礴的诗词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呢。
苏异人竟然是一个女子!
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才情心胸,让他们这些男人都汗颜!
安静当中,明煦也显得有些惊讶:“苏异人竟然是一位女子,我怎么觉得这位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岂止是耳熟,这不就是苏姨娘的声音吗?
苏异人就是苏姨娘!
郑明煦抬眼看了看二楼,苏姨娘在,自己的那个父亲怕是也在吧。
他好像明白了母亲的用意,那本书就是为了苏姨娘而专门准备的!
可是,母亲怎么会知道苏姨娘就是苏异人,会抄袭那些先生的诗词呢?
疑问也只在郑明煦的脑袋里一闪而逝,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还是要先稳住苏姨娘,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掌柜的,苏异人在二楼的哪个包厢,到底什么身份,你一定是知道的吧,”明煦说道:“要是我把证据拿了出来,苏异人却跑了怎么办?”
“你这孩子,怎的顾忌这么多,这里这么多人,难道还看不住一个人吗?倒是你,要是你污蔑了苏先生,该怎么办?”
明煦就道:“我愿意从城门口一步一跪,走到苏异人的家门口,负荆请罪。”
“你可要说到做到。”有人说道:“要是你真的污蔑了苏先生,就要一步一跪的走到他家门口负荆请罪。”
明煦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这么个半大少年说出这样的话,不少人的嘴角抽了抽。
章嘉歆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拦住明煦呢,现在明煦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要是不能证明苏异人剽窃他人诗词,即使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可以用温和一点的方式说出来,怎么他看着,明煦像是故意在这个场合说出来的。
陈举人也大为惊讶,明煦一直是个聪敏的,怎么今天就这么鲁莽呢?
他一开始没有拦住明煦说那句话,后来再想拦就拦不住了。
现在苏异人在长宁城的风头正盛,有不少的文人举子都对苏异人大为推崇,就连德高望重的高尚书都对苏异人赞不绝口,明煦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苏异人剽窃,只要话一出口,就收不回了。
要是今日不能证明苏异人抄袭,怕是明煦的外祖父傅太傅在世,也保不下明煦了。
他参加秋闱的时候都没这么心焦过,今日却是坐立不住了。
“明煦,你可有十分把握?”陈举人问道。
明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