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翰一蹬舟就要求船家大摆宴席,说要宴请贵客!
楚行无比庆幸把暗萧拉来挡箭,前面有他应酬,半抱着宁翠翠钻进船舱,挑了最清净的一间房安排她住下!
之前无双让她不快,这次也不敢提再让女使伺候的事情,她如今身子不舒服,正好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到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是一种新鲜,乐在其中!
他觉得享受在其中,自然有人不高兴,苏骆竹挑了对面的船舱后,安排随吾:“到船家处问问,船上可以女使,不行老妈子也行!让他找个人来贴身伺候钟离姑娘,每天十两银子!”
他不出现,却也能掺和一脚,他没放手前,这份感情谁也别想得到的那么容易!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对了,有年纪大的,尽量不用年轻姑娘!”随吾领命下去了。
宁翠翠正娇娇柔柔的称自己头疼,楚行笨手笨脚的给她捏头!船门被人扣响。
“姑娘,我是这船上的使唤嬷嬷,见您没带仆人,可否需要人伺候!”
船内:“……”
楚行和属下都打好了招呼,没事不要来打扰他,听到有人来敲门,第一时间就是考虑宁翠翠的名声,当即身子一僵,觉得二人这样腻味在一个船舱当中容易让人诟病!
他们悉悉索索整整理衣服,门外的婆子趴在门板上听,就听到了里面的响动,撇了撇嘴!将里面的人鄙夷的不行。所谓拿人手短,门敲的声音更重了。
“姑娘,看在老婆子日子拮据的份上行行好吧!端水、洗衣、梳妆、送饭婆子都做得来!”
她说得真像是急着找活干的人,实际上随吾非常会办差,他没有把钱给婆子,只说她要是能要到这份差事,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身的伺候,让对方满意了,下船时就会给她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啊,够婆子带着丫头在船上打杂干两年不吃不喝攒下来的钱了,有了这钱,母女俩就不用受这份罪,打一个地方安省的开个小店,踏实过日子了。
所以她这才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求来这份差,她跟着船家跑船也有些年了,见多了世面,知道有一些年轻的姑娘心善,尤其在男人面间最爱表现心慈,所以将自已说得越发可怜。
楚行整理好自已的衣衫就想去赶人,宁翠翠觉得有这么一个人来伺候也挺好,自已也不缺钱,之前不用翠竹和无双并不是自已找罪受,实在是这两个丫鬟都不安于世,又和自已不贴心,养一个白眼狼在身边给自已找麻烦不如亲力亲为来得省心。
她唤住压着气的楚行,声音里还有一丝绵软,“你等等,我听她讲得怪可怜的,这会我又病着,免不了需要个人帮我熬药,不好总是麻烦暗萧,不如就让她进来吧!”
楚行先是讨厌有人打扰他人二人安静,想想有些事的确他做不来,开门时虽然还冷着一张脸,却是将火气压下来。
只是他气势不减,门扇才被打开,就带着审问的语气问,“谁派你来的!”
婆子耳朵还贴在门上,猛得被人拉开,一阵风刮过,显些将她带倒,再一抬头,心中就是一颤。嚯,真是好俊的人儿啊!这身姿、这气势,她跟着船老板跑了这些年,就同见过这么贵气的公子!
楚行见她一个徐娘半老的婆子盯着自已,横眉竖目盯了她一眼,婆子吓得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刚刚只是猛到了,被他一瞪显些将苏骆竹卖了。
努力克制了一下,求情道:“这位大人,民妇只是随船同行找零活的妇人,民妇没有冒犯之意!”
楚行冷哼一声,亏她跪下得快,不然再看眼珠子能给她挖下来,年轻漂亮的女子也没有人敢这般盯着他的。
“找零活的?怎么那么巧的就找到这了,说,谁指使你来的!”
妇人吓得头都不敢抬,哆嗦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其实她就是这船上打杂的啊!
宁翠翠见她穿得破旧,人都被吓到了,嗔怪了一句,“好了,我们改变行程也是临时决定的,哪有人会来害我!让她进来吧?”
这时,门又被人轻轻敲响,是苏骆竹,此时他换了一身衣衫立在门边,看着楚行道:“走吧,古翰传了话,邀请我们到外面吃酒,这船舱闷,不如看看他安排了什么花样给咱们解闷!”
他没有踏进船舱的意思,只是在门前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隔空问候了一下,“苒儿妹妹身体可好些了?这婆子是你找的?”
婆子侧头就看到了随吾站在他身后,立即低下头,眼神晃了晃,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宁翠翠招了招手,“你进来吧!”随后对楚行道:“你们去吧,就叫这们婶子陪着我!”
楚行点头,顺手将房门带上,撇了一眼苏骆竹,随口回道:“自荐过来伺候的!还真是有意思!”
他话模凌两可,苏骆竹也不知道他怀疑了没有,不过人却是塞进去了,这他就安心了!
古翰租下的这搜客船的确很大,船尾空地上有挑出来将近五米的挡雨板,四周有红色帷幔垂落,下面搭建有高台,两边是固定死的条几,这时四张条几下铺好了蒲团,桌上摆着新鲜的果品,每个支撑的柱角前都有风灯照明!
明明是商船,弄得像似江上的画舫一般!楚行他们穿过廊道从走出来时,就听到丝竹的奏乐声!
楚行看到这些人,因为他发现,他给宁翠翠找的船舱与他们此时宴请之地就隔一层木板。
他眉头就是一蹙,先不说这些人是哪来的,这样会不吵到她不能休息!他不放心,让冷风回去寻问一声!
古翰见到他们二人出来,笑着相迎,“原想着陆路颠簸,水路枯燥,就找了些人到船上解闷,没想到遇到各位,正好一同欣赏!这些人可是兄弟我请来寻芳阁里最是能歌善舞的姑娘来表演!”
分别落座,楚行是个寡言之人,苏骆竹碍于身份也显少应声,到是暗萧与他臭味相同,聊得甚欢。
“古兄如今生意做得大,不但独揽了北方的经济,手脚都扩张到了南部,这一次去梅岭是瞧上了那边的茶叶?”
“萧兄还真是对各地的商品了如指掌,可惜这一次我并不是去采购,梅岭茶好,却没多少时间停留!这一次是去看望一下表妹,听说人病的厉害,都到了徐州附近,不好不去!”
楚行想对他了解得更多一些,举起杯中酒式意了一下,小口喝了后问道:“既然称为表妹,古公子的母族可是北橚中原人?”
如果是北橚人,他就能打探出一些消息。
这时音乐忽然一转,上来十个妙龄女子,一个个长腿纤腰,衣衫爆露,面戴丝巾环佩叮鱼贯而入!十人型成一个圆型占据了空地的中央,伴随着隐约翩翩起舞起来!
楚行极少踏入烟花之地,偶然两次也是因为场合需要被人拉去的,这种歌舞还是年少时在宫中的宴席上见过几次,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各个到是生得腰肢柔软,舞姿轻盈!
不过他很快就将眼神又移向了古翰,对方见他盯着自已,喝了杯中酒回道:“其实年幼时我父早亡,我母在夫家倍受冷遇,就带着我回了娘家,叔伯们都巴不得我离开,这样就少了一房人争产业!少年时日子过得苦,亏得舅舅照拂才有今日,如今表妹重病,自然要去看上一看!”
他避重就轻,却让楚行听出警觉性。
溪族王权姓氏正为古翰,如今王上年老,有二子在世,二十年前最为出色的幼子被称为不世之才,却意外死了。
而那位王子所娶之人是北狄瑶里王爱女!如今瑶里一族势威,依附古翰王庭,封瑶里也为郡主,远嫁和亲。
如今正病在徐州四处寻医……
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不露半分。
“古公子能将生意做得如此出色,想来自幼耳读目染有很大的关系!只是不知祖上的原籍在何处?古族大姓好似都分新安、扬州和南滇,不知古公子祖上在何处?”
古翰嘴角一扯,一双同样的风目不似楚行那般深邃夺目,却是迷色后面染着一层雾气同样让人看不透,他邪气的盯着场地上的舞妃痴迷,恰在此时,舞妃跳得热烈,十人成花瓣型,五人下腰,将美好的身姿展现给四位公子,五人一字马将莲蓬一样的舞裙撑开!
此舞真是编排的大胆又热烈,刚刚展示完身姿,转眼就将面纱扯掉,一个个向着在坐的公子爷们抛着眉眼,转换着方位,好好的衣衫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原本罩在上面的薄纱滑落,各个露出雪白的腰肢,晃得众人眼光缭乱!
楚行看了几眼,轻咳,用酒挡住此时的尴尬!不是他太过于纯情,而是这些舞姬太过热烈,如果谁盯的久了,就会飞扑过去,坐在那人身上。此时暗萧怀里已经抱着一位了。原来这舞跳到最后竟是这招。
他把眼移开,却没有躲过这一劫,舞曲停了又变成舒缓的丝竹乐,可他身边已经多了两个劝酒的,只是这二人看他冷着脸,到是规矩,没有大胆到坐到他身上来,只是用眼睛热情的盯着他,让人很不舒服。
不过看到身旁的苏骆竹,他又有几些庆幸,这会他被两个女人缠的有些不适应,一人一个搂着他的胳膊,摇晃着要他喝自已倒得酒。
他拿眼神看了一眼暗萧,好在对方表现的轻浮,却没有忘记二人的默契,刚刚主子爷要探听的东西,古翰可还没回答呢!
“古兄,别光顾着吃酒,凤兄手里可有你现今最想要的东西,别错了相交的机会啊!”言外之意,话还没答呢!
都是人精,古翰敢到南边做生意,肯定在摸底,反过来,他的生意做得越大,别人也越对他好奇,想打听他的底细是正常,可是他最需要的东西?别人以为他最需要粮食,实际上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铁矿!只是他拿捏不准对方将他的底细摸清楚多少,自已在陵州呆得时间不长,也就偶然打探了一下矿产上的事,可惜陵州虽然与外族比邻,可在矿产这方面政府把控得也严,钻不到空子这才要转站它处,难不成被对方知道了?
其实暗萧就是随口一说,古翰却眼皮跳了一下,顺坡接话,“如此说来,凤兄要比萧兄能力更强!刚刚多有失礼,都怪这几个妖精,频频对我施媚眼,把我这魂都勾走了!”
说笑着他还搂着二女一人脸上亲了一口,见楚行冷着脸,这才回他,“其实凤兄说得这三处都不是我的祖籍,她是远嫁燕州并不是出自大家族之人。至于家母,姓瑶!”
他一副不愿多说,楚行却是默默道:“瑶?分明是瑶里!”
这人分明就是溪族的王子,不过是个被赶出王庭之人!
古翰此人是真的不知他和苏骆竹不懂溪族内部分乱,还是刻意透露这些?
今日相遇,是偶然,还是有心?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多次所遇使用溪族武器的暗卫!
思及此,这酒越发吃的难安了!
他心中思索,如果是偶然,那他是想结交有用之人,筹备自己的势利然后试图夺回一切?
还是他本就没有和王庭闹翻,来北橚借经商之名,探查北橚内情?
不管哪一个,这人与他只会是对立之人,绝无相交可能!
楚行不喜这种场合,递给暗萧一个眼神,后者了然点了点头。
见楚行要走,边上的两美女立即大胆的缠上了他。
他想挣开,然而这俩女人身上的香味太重,熏得他头一阵阵发涨,头疼的揉了一下。
就在耽搁的这会功夫上,转角处女子的身影一现,看到他一左一右环抱的美人,转身就走。
宁翠翠听着这边吹拉弹唱的,躺着也睡不着,想到自己看到的,只觉得心中闷痛不已!
楚行不知道她看了这些,看着身边两个女人就厌恶,对着二人狠狠一甩,起身就走。
“凤公子怎么这就走了!后面还有好多安排呢!”古翰没想到他这么不好相予,对着暗萧再次举杯都聪耳不闻。
苏骆竹见他起身,担心找来的那个妇人不顶用,被香气熏得难受,揉着发涨的额头道:“古老板,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我也先回了,来日方长,咱们再喝!”
楚行摸回自已的客房,倒在床上。
“夜里不用伺候了,你也上去休息!”他只说了这一句,就闭上了眼睛。
冷风只以为主子是在席上喝得酒过于烈了,加上舟车劳顿,想早些休息也没什么,关上房门想着自已和同伴的房间都分散在入口处,有什么动静也能第一时间听到,便回了船舱!
楚行起身,准备去宁翠翠房间看看,没想到开门廊子里正站着自我推荐伺候人的婆子,他眉头就是一蹙,“姑娘呢?”
宁翠翠回来就没好气,特意叮嘱妇人守着门,不管谁来只管说她睡下了。
楚行见今晚不能偷香了,自已也出现了疲累的状态,叮嘱一声好生照顾,就回了自已的房间。
船上的铺盖很薄,偏夜里一直飘雨,到了后半夜雨越下越大,打得江水都发出噼里啪啦声,宁翠翠本就生着病,没多久就将自已冻醒了。
她整个人半身都发凉,尤其是小腿和脚,加上大姨妈来身子更加的不舒服,这时就有些怀念楚行的怀抱了。可是这人也太过份了,她还在呢,就搂着别的女喝酒,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叫了两声,“于嫂子?”没有人应!起身看了一圈,屋中竟然只有自已。想来也是,人家不是家奴,晚上也是要睡得,不在也是正常!
又躺了一会,实在太冷了,总要找个东西盖在被子上御寒才行,可是让她懊恼得是,这个屋子不亏是租来得,除了床上这一张被子,竟然都没有任何多余御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