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湖上游玩了一会,楚行道:“要不要靠岸吃些东西,已经晌午了!”
宁翠翠还不想回去,指着越来越近的豪华大船。
“你看那上面,好不热闹啊!如果我们出些银两,他们会让我们上去吗?”
楚行虽不喜热闹,却还是让船家向大船靠去!
可船才向大船靠近,那上面却乱了起来!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赤裸着上身,从船舱中破窗而出,紧随其后跳出一名周身黑袍,戴着旧铜色面具的男人。
那人一出来,就抽出了身上的佩剑,络腮胡子男人身边没有武器,赤着双脚,空有蛮力,却输在没有武器上!
“你什么人,管老子闲事,信不信下了船,老子能让你死都不知道原因!”
“我是谁不重要,你逼破虐待女人,不顾他人性命,路见不平我就要管!”
络腮胡子又道:“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这时,涌出许多兵丁,要助络腮胡子拿下面具男,却又有一抹身影从船舱中冲了出来!
宁翠翠眼皮跳了跳,感觉不好,抓紧楚行的手臂,“要出事!”
她话音落,后面冲出来的女子向着湖面扎了下去!竟是轻生了。
宁翠翠清楚的看到,她身上雪白的亵衣都是被抽打出来的鞭痕,殷红了一片看着是那样触目惊心!
络腮胡子见女人跳湖了,也顾不得和面具男纠缠,骂了一句,“晦气,又他妈寻死一个!”
随着他的离开,那些个兵丁也走了,宁翠翠想求楚行下去救人,又怕上演之前一幕。
现在的女人总愿意挟恩图报,以身相许那套,可是不救那人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她纠结自己要不要跳下去时,刚刚戴着面具那人已经落入水中,渐起一片水花。
宁翠翠苒扒着船橼向水面看,默默祈祷,“可一定要救上来啊!”
她见楚行无动于衷,生气的推了他一下,“你怎么那么铁石心肠,要死人了,你的表情都不能变一下!”
楚行确是拧眉,“刚刚那个赤膊之人我认识!”
宁翠翠先是想问,那人是谁,那么变态嚣张,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会不会认出你!要不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楚行面色一松将她揽入怀中,被紧张的感觉果然很好。
“无妨,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女人,刚刚打架没有看向这里,否则落水的怕是他了!”
宁翠翠眨了两下眼睛,随后锤了他一拳,见他不紧张,又向湖面望去!
可怜那女人跳了湖,观望着急的人多,却只有那个拔刀相助的人跳下去救人!
楚行见她担心,给了船家十两银子,“你下去帮着找找看!”
拿了钱,船家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
此时面具男上来换气,正好与宁翠翠他们视线对上,宁翠翠只觉得此人身上有一种熟悉感,却想不起像谁。
那人只是喘了两口气,就又沉了下去,随后船家露头,也没带上人,时间一点一点溜走,救人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
宁翠翠从急切变得有些失落,感叹那样一个美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大约十分钟时间,女人终于被人拽出水面,可惜她脸色泛青,早没了生命体征。
面具男看前方有搜小船,开口求助,“二位可否好心搭我一下?”
如果是一般女眷定然不会同意,他带上来的人已经死了,这种晦气没有人愿意沾染。
宁翠翠确是伸出手想去帮他一把!
“快游过来了吧!”
楚行先她一步,将她拉在身后,随后伸手帮着男人将女尸扯到船上。
船夫露出水面,脸色不太好,才一上船宁翠翠怕他心中抵触,解释道。
“你下水救她,虽然没有成功,她亦会感恩于你,所以不用担心招惹晦气,相反,还会让你得到福报!”
船家点头称谢,“那就谢姑娘吉言了。”
宁翠翠悄悄将二十两银子放在脚下,这才问那位好心人。
“刚刚与你打斗之人好像很有权势,你不怕得罪他吗?”
毕竟他这打扮,戴一个面具,也太好认了。哪怕这会他需要擦擦脸上的水,那面具也不摘,像长在脸上一样。
那人笑了,笑声带着一丝沙哑,刚刚他求助时,宁翠翠就觉得他说话有些问题,像是嗓子被坏掉了。
“他是三品将军,我是节度使请回来的坐上客,待我看了郡主的怪病,一走了之,他又去哪里找我麻烦!”
楚行这才正眼看他,只觉得这人身上隐隐有种违和感,明明第一次相见,却莫名的让他不喜,甚至有些想要提防!
宁翠翠却感兴趣起来,狐疑的盯着此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大夫。
楚行同感,看似随意闲聊道,“壮士看起来像江湖人士,不知出身在何处?”
鬼腾子自嘲笑了一下道:“在下出身北方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因为家故落得一身伤,变得面目可憎,被师傅救下后改名唤鬼腾子!师父见我根骨好,教了一身武艺,也跟着师父学会一些本事,会看一些外病。”
此人三两句话就将他们想问的全部说清楚了,宁翠翠也明白了,此人不是会医术,而是会一些驱鬼看脏病的本事!
“如此看来,壮士应该是能力不俗之人,否则也不会让纳吉大人另眼相待,将你请过来了。”楚行冷淡回应后,便没了攀谈之意,这种人于他并无用处,却是苒人的对手。
宁翠翠到不在意别人比她强,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主要厉害的还是给人看相,看风水,这外病她也是尝试。
“节度使府前各路英才汇聚,看来纳吉大人也没有将这些人真的当一回事,否则鬼兄也不会在此逍遥了?”
鬼腾之一身傲然,虽然周身是水,却也不显狼狈,他不屑的看着纳吉府门方向道:“不是我小瞧那些人,也不是我故意托大在此赏景不急于救那郡主,而是我发现郡主身上死气极重,她必是得罪了人让那人死后缠上了,我怕出手会伤到郡主身体,这才来这碧波湖来静静心,想一下对策。”
“不知在下可想出对策了?”她问。
鬼腾之摇头,“尚无,也只能试试看!”
宁翠翠不想排那长长的队伍浪费时间,他们在徐州多耽搁一天,古翰后面的动作就会让他们不安一天,“不知鬼先生可否带为引荐,在下不才,到也会一些治外病的本事,如果成了,到愿意将此功劳让给鬼先生。”
当年招神医治病时,可就有放话,能看好郡主病的人,赏黄金千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鬼腾之哪怕再傲气,对那一千两黄金也是在意的。
他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闪了闪,点头,“可以,但你要记住,没有十足把握不可冒然出手,出了事情,我可没有能力保你。”
“他不需要你护着,你只管带苒儿进府即可。”楚行对此人不放心,于是指了指船尾死掉的女人道:“既然你说能看外病,那就有通阴阳的本事了,你救她上来,总能为她办理后事吧,此人是谁,家人在何处,又为何不甘心自尽,她的冤魂可有告诉你?”
宁翠翠没想到奕会为难人,这些事情就算是自已也不一定能摸得清楚,也需要消耗一定得精神力才能得到自已想到的信息,而这女子的魂魄是否尚在,此时她没有碰触过尸身,也不清楚。
可是她发现鬼腾之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就回楚行道:“此女是茖翠楼的头牌,原本等着她的恩客为她赎身,可惜在最后关头被花锦强行带出来陪客,却因受不住花锦的羞辱自尽!”
如果不是之前认识,能看出这些足以让宁翠翠对他刮目相看了,此人的确有几分本事,只是她清楚他是用何种方式知道的,可那是别人的看家本事,她不能问。
然而鬼腾之并没有说完,他继续道:“此女花名芙蓉,心中最大的不甘心就是她心所属的恩客有家世,她因无望过门才寻了短见。”
楚行心下咯噔一下,看了一眼死者,他没想到会是她,暗萧知道后怕是心情会不好了,他这人实则最是多情。
他叹了一口气,“船家,将船划快一些,这位仁兄不必再管此事了,这女子的后事,自有人处理。”
宁翠翠是知道暗萧那几日都去干了什么,然后惊异的看了一眼那女子,姣好的芙蓉面,哪怕此时已经没了气息,也是人如起名,很是清雅貌美,可惜了。
心中大骂暗萧,给了人家姑娘希望,又让人家绝望,家中苏芷怡还没安顿好,又惹出这种祸事来。
鬼腾之也不多问,只是淡淡开口,“明日我会去节度使府上,姑娘如果要来就在辰时三刻到西侧门,我会在那里等姑娘。”
宁翠翠点头,船很快划到岸边,冷风与其他几人都在湖边的茶肆候着,见主子船上下来一个满身是水的怪异男子,都忍不住扫视了几眼。
擦肩之时,五人同时感受到了杀意,这种感觉让他们神情紧绷,随后看到船上多了一具女子的尸体。
楚行搀扶宁翠翠下船,对飞阳道:“去买一副上等的棺椁将女人装殓了吧!”
冷风上来寻问,“爷,这女人?”
他深知主子绝对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何况惹上人命官司绝对不是他们此时该遇到的事情,只听楚行冷哼,“此事由暗萧处理,这份情意只有他能还上。”
随后带着宁翠翠上了马车向永安堂而去。
冷风看了一眼女尸,神色不解,船家却在一旁替他解惑道:“听说是翠茖楼的头牌,因为不忍骁骑将军逼破,受不得辱自尽的。”还不望啧啧了两声。
冷风当下明白了,翠茖楼的头牌不就是暗萧要赎身的那个女人,难怪主子爷会管闲事!他嘀咕了一句,“花锦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蛮横残暴,没想到又害死一个姑娘!萧大哥怕是还有麻烦!”
飞威没有他那么清楚每一个地域都有哪些官员,却是知道花锦的,他疑惑出声,“之前我送的那个叫思萍的丫鬟回徐州搬救兵,就是骁骑营的人出的力,听说苏五小姐所嫁之人正是叫花锦!乖乖,这才成亲几天?就出来包名妓了。”
冷风当即有了主意,“呵呵,是时候给他找点事,让他的安逸生活添点彩了,你去他府上给那苏沁雪送个信,让她来闹,闹得越丢人越好!”
飞威没有冷风心眼多,冷风拍了拍,“这是爷的意思,你真以为暗萧那家伙那么好色?”
飞威这才点头,爷想要苏沁雪将事情闹大,定然有爷的道理。
转身向城外十里的骁骑将军府奔去。
有他们跑在前面,楚行就显得整日无所事事,如今他只担心宁翠翠,“那姓鬼的,你可有感觉出什么问题?”
宁翠翠想了想,此人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仗义,路见不平敢与强权大打出手,不是一般的英雄做为!第二,此人豪爽,遇到陌生人,毫不掩饰自已的过往,将自已的身家都暴露在他们二人面前。
第三,重钱财,此点虽然看似是缺点,却能让他们信任的安心,一个人如果全是优点,会让人觉得虚伪。
于是她认真道:“你觉得他所为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故意想结交我们?”
楚行沉声,“不无此担心,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苒儿务必小心此人,毕竟你进去给郡主看病,我无法跟随在侧。”
宁翠翠想了想,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已,敌人好不容易转明,忽然一夜之间又藏了起来,他担心也属正常!
“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你也说了,他们对我没有杀心,所以没事的。”
“事到如今,我还真有一事想求苒儿!”
她抿唇轻笑,歪着头望向他,“这么严重,都用到求了?”
他也同样轻笑出声,“如有机会,帮我探一探纳吉此人。我怕他掩藏的太深,会是一个潜藏的威胁。”
如果不是抓到蒋哲,从他嘴里得知纳吉也是溪族王室之人,他从未考虑过此人来北橚安身立命之心。
宁翠翠点头,“你不说,我也会留意的。”
二人自从关系更近一步之后,可以说有种心有灵犀之感,楚行长长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在怀里,对着她的柔唇轻吻下去!
他心越发不安,这份不安是原于他所掌控不了的事情,他最怕的是有人会将她从自已身边夺走。
二人在车厢中缠绵起来,暗萧策马狂奔与他们的车擦身而过,飞雷驾车看到,唤了一声,“主子爷,萧大哥才过去!”
楚行只用不满的鼻音哼一声,随即传出宁翠翠的嘤咛之声,飞雷立即闭上嘴再不敢多言,心下替暗萧默哀,“明明也是让兄弟们羡煞的眷侣,甚至比主子爷还要让人嫉妒二分,偏自已作死!”
宁翠翠怕外面的飞雷听出什么,轻推他人,楚行却是早已动情,一路上,伴随着压抑的快感缠绵悱恻了一路。
马车停下时,宁翠翠双颊红透,有如随时让人采摘的水蜜桃,诱惑着人心。楚行看着心动,见她整理衣衫,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对飞雷道:“不回去了,直接去忘忧山!”
随即一把将人推倒,大享美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