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打算捂住受伤的眼睛追上去的庞欢意外的看到杨顶的到来,于是已经产生了逃走的念头。只是还没等他跑远,杨顶就像野豹攻击猎物般地攫住他。
“杨顶别以为你一个小小的骑尉也敢动我!放手!”庞欢心虚的板着脸借大吼来壮足自己的气势。,
根本就不理睬庞欢的说辞,杨顶扯住了他的衣领,狠狠地把他往前拽。
“庞欢,是你自找的!”
“嘭!”高大如庞欢,整个人像纸片一样被杨顶一个拳头打在下鄂,摔在草地上。知道自己不是杨顶的对手,只得抚着流血的嘴角,试图站起来,却只能一点点向后挪动。
“杨顶你不要冲动,我只是一时忘情,抱了抱她而已,她也差点戳爆我的眼睛啊!”庞欢还颤着声音地指着自己的眼睛。
闻言,眼神一凛,射出寒光,让庞欢不由自主的退后数步,哆嗦地回应,“杨顶,你要是为了这个女人跟我动手的话,你知道你将成为全京都的笑话。”
他紧握着拳头,眼眸像两丸黑色寒冰,“如果我不为了她跟你动手,才将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笑话。”再也不跟他多说一句,举起双拳,左挥右劈,让庞欢无处可躲。
直到庞家隐藏在周围的侍卫来阻止他,宁翠翠看到杨顶没有丝毫顾忌的打法,她也怕啊,她怕庞欢被恩人打死了,像庞欢说的那样,死也要她做他的鬼,多可怕。
许是他也打累了,杨顶嫌恶地抿了下唇,踢了睡在地上,不知是装死还是昏死的庞欢,指着他狠戾地说,“给我听好了,这种事,就是把你打死都不嫌多。留着命就一边活去,别再来招惹宁翠翠。”
被杨顶安顿在不远处的树下的宁翠翠,看着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男子,她不明白,自己排斥庞欢的接触,也恶心庞欢的触碰,唯独不反感杨顶的怀抱,难道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双儿,你不要怕,有我在,我一直都会在。”看她红通通的小脸,仰望着他,两眼噙满泪水,心疼极了。
宁翠翠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她头痛、发冷、全身无力,只有软趴趴地任他抱着。想张嘴说话,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双儿,你想说什么……”杨顶慢慢侧下头。
听到她的话,让他犹如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宁翠翠,你说什么 ?”杨顶倒抽一口气,语气微僵。
她大概是被吓晕了,感觉脑子已经糊里糊涂,姐姐竟然让她在秦王和庞欢中选择一个。她想到这个,她想说秦王和庞欢她一个都不想要。
“秦王”两个字才说出来,一滴晶莹的碎珠儿从眼角淌下。
不知道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带给杨顶多大的冲击,他的手托着身体仍在微微发抖的宁翠翠的头下冷笑不已。
现在他还不能清醒明白,就是大傻子了。那有那么巧的事,她才到军营,秦王就追来了,现在她昏迷前还念着那个人,那他算什么?追不到的玩意?还是她的游戏?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三个奴婢,看装束打扮应该是这场局里安排躲起来的下人。
呵呵,这就是宫里贵人们玩的“择夫游戏”。杨顶站起身来,把宁翠翠扶起来,交到脸红筋涨的奴婢手上。
就当是英雄救美,其他的事也没他什么干系了,准备走人。
见状,几个奴婢急不择言,“你这样就走了。”
闻言,杨顶好笑地缓缓转回身,反指着自己,“我不走?难道该留下来?”
一场游戏结束了,他还以为自己欠她太多,原来不清醒的是自己。
“不是……不是……”她只觉得全身在烧灼,灼得她的心痛死了。宁翠翠屏住呼吸,笔直地看入他的眼里。
“宁翠翠,你看着我为你团团转,很开心是吗?”杨顶声音骤冷,眼眸更冷,僵硬着回转身,不再愿意看她一眼,他不会再上这女人的当!
“你不要……”走,她想说完这句话,却发现没了力气,眼睁睁看恩人离开,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冷漠。
“不要什么?演了这么久的戏,我还看不明白你们潘府的企图,那我就太傻了。”什么失忆,什么非他不嫁,统统都不过是皇位的棋局。
宁翠翠睁大眼,以为自己已经没了反驳的力气,却突然像垂死的鱼,拼命的挣扎,那痛疼在她的血液里沸腾似的翻滚,让她冷笑出声。
“我对你有企图?呵呵,你滚,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宁翠翠霍然起身,眼神清亮地直视着杨顶,她咯咯地咬着牙梗,像要脆断的骨头硬生生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望着她精神十足地站在自己面前,丝毫不见之前的脆弱不堪,“早就知道你对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万万没想到,你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竟将这个法子玩得出神入化,我杨顶佩服,你比庞欢还阴险。对对对,你该和庞欢在一起的,反正你们家也在拉拢庞家,你们根本就是天生一对!”他听见自己平静地声音像一把利刃,缓缓地刺入自己的心,不见血,却疼得他晃了一下身体。
“说对了,我赢了,我就是和他联合起来想要骗你的。”宁翠翠只觉得自己的嘴一张一合,眼前的景物忽明忽暗。盼着杨顶快点离开,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
终于得到她的真相了,杨顶只觉得血液逆流到脚底,逼得他头发昏,脸青白,他勉强从喉咙里吐出一句话,“宁翠翠,对,你赢了……”说完,唤回黑风,跨马快走,他再也不会让她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他再不会回头了……
他输了,输得彻底……
他那么笨,还巴巴地跑来解救她,而她……
宁翠翠,你这个骗子!
“嗯……”庞列阴沉的脸上露出狰狞的微笑,他的手一把扼上明光的脖子,目光比刀刃还锋利可怕。
“放……放手……”明光拼命用手敲打他的手,根本无济于事,被扼住的颈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难过的涨红了脸。
“明光,你的小命捏在我手上就像现在这样,想活着,就乖乖听话。”看到明光拼命点着头,他一下松开了她。
明光因对方松手而得以喘息,惊魂未定的她抚着脖子走出了房间。这时她才明白和庞列这样的人在一起,无疑与虎谋皮,只是她还有路可走么。
时间缓缓地过去,对明光来说漫长得有如受凌迟之苦。
忍不住,走进书房去看看庞列进行得怎样了。
满头大汗的庞列见她走了进来,一脸阴鸷的盯着她,“你还是想死?”。
明光见密室的门还是纹丝未动,而时间越来越紧张了,她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别憋着。”庞列对着这个杨家的密室机关似乎无计可施了,杨家果然有问题。
“要不改天……”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明光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别出声。”庞列悄悄站起身,贴在门后,他眼里布满了冷冽的杀意。还好,门外的脚步声一直朝着前面走了。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过了很久,外面都没了动静,庞列狠狠地睥视明光,压着声音说,“你不是说把人都打发走了吗。”
“我也不知道是谁。”明光困惑地轻轻走到窗帘后,挑起一层窗帘边,窗外竟然是杨顶的贴身小厮小路子。
“今天怕是不成了,你还是走吧。”明光看到小路子的到来,心乱如麻。
庞列趁明光看的专心,也站过来,偷偷盯了一会。“那人是谁?你的姘夫?”。
明光轻轻离开窗边,粗粗的吸了一口气,“他是杨顶的贴身小厮。”
“你去把他引过来,让他说出机关!”庞列已经通过明光半真半假的描述中,知道了她如果将真的蚩幽代替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万毒窟传闻中的秘密神物。居然杨家藏着绝世之宝,而且还和外邦有关系,就这随便哪一项,都够让杨家全军覆没。
“不可,太冒险了,而且小路子一旦出现,说明杨顶也不远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光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庞列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
就在这时,杨府门外像是什么倒塌发出一声巨响。
外面发出“砰”的巨响,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音,明光有如惊弓之鸟,再无其他的想法,她越来越想逃离杨府,再没了想占有杨顶的欲望。
原本计划,借蚩幽的毒招,控制住杨顶,再借杨顶来毁灭潘家。
半路出现的庞列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想当初自己能从蚩幽的手心里逃出完全就是个意外,她曾经以为是老天要帮自己,现在看来却不是,是要让她跌入更深的地狱。
那日,她跌落悬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被拦腰的枯树给截住了。
两天后,她想着自己即使没有摔死,也得吊在这里饿死。
何曾知道,事情竟是这样的转机。
“怎么样?想好没有?”贴在闭不透气的房间里,明光又气又急地找不到门在哪里。却听到墙外蚩幽说话的声音。
“圣女,让这个家伙闷死在这里算了,我有事马上走。”像是很着急,蛇九话音已经越来越远。
“那怎么行,用活人做毒丸,效果好得不得了,而且这个人有一种难得一见的特质,她皮肤的再生性很强……”蚩幽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外面安静了很久很久,明光只听到自己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
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像被关在黑盒子里的老鼠,没头没脑的拼命打转。一阵摸索,她绝望的拍打着墙。
蚩幽这个魔女,竟然让她的下属蛇九把自己从树枝上捞回来,打算让自己做他们毒窟的毒物盛器。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恐怖,明光不能让自己坐以待毙,四处拍墙,看到底有没有一线生机。
“嘭……”赫然感觉到这个声音很熟悉,像是空洞发出的声音。
凭着在黑暗中摸到的波浪纹手感,这居然是是往上面推的门,明光甚至感动自己的紧急才智,她仔细而着急的在墙根处摸索,一小段一小段试着用力往上抬起。
突然,面前的这片墙有了松动,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惊喜地继续用力,是了,这里就是她的逃生之门。
老天给了她最后的运气,她竟然走到通向圣女的私人石洞,一本记载着万毒窟很多机密的手抄锦锻,竟让她知道了杨家的秘密。
潜伏在蚩幽的房间,用她的毒要了她的命。再把她的脸消融掉,换了衣服,把她关进那个黑洞屋里。
自小受够了苦,各种救生技能,让她在万毒窟里替代了蚩幽,开始了她人生的逆袭。
但是为什么等待她的却不是新的人生,而是地狱,她不甘心啊!
“绝对有问题,只是我不明白,潘府的动机是什么?”难得的是那日杨顶心急火燎的离开后,又听到他在杨府烂醉如泥的消息。
赵十八和陆小六几位郎君找上门来,非要帮他分析人生道理。
“想不到京都城墙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不是为了我们的七郎,而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秦王?”赵十八喝了一口桌上未尽的美酒,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故作疑惑的分析。
“再草包,人家也是个王吧。”陆小六以为在调侃秦王,却发现在场并没有人笑。
赵十八思索了一会,开口道,“现在也就是这个情况,秦王和庞欢都是潘家有意向的下手对象。而……”他低头扫了一眼完全不在状态的杨顶,继续自顾自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