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连几天都毫无动静,潘太师猜想有可能是他防备的太好、太严密了所以蚩幽一直没有出手,因为她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如果一击不中的话,她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她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正是因为潘太师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所以他才觉得蚩幽更加难对付,因为她懂得隐忍慢慢地等待机会,而不是逞一时之勇,看来他们以后要更加小心地防备了。
虽然潘太师明白,但是也总是会有意外发生的,一连几天的平安,让皇上的警惕之心稍有松懈了,他毕竟是皇上啊!
虽然他知道潘太师之前那样严密的防范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但是皇上出巡不只是为了体察民情,这也是他获得短暂自由的一种方式,可是现在这么严密的防范虽然是保证了他的安全,但是也让他觉得比在皇宫里更加的不自由。
更何况这出了汴梁城之后一连几天连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让他觉得蚩幽现在可能还并没有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尤其是到了富庶繁华的太湖流域,皇上更是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出去看看的心情了。
太湖流域一直就是产粮丰富的地域所在,这里的人也比其他地方的人生活过得要好,大街上一片繁华的景象,各色商铺里客源不断,卖的东西也是奇货可居。
汴梁城中太师府,宁翠翠已经接到了父亲写给她的信,上面说这几天一切安好,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宁翠翠总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蚩幽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也许她现在只是在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已,想到这里她立马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给了父亲。
夜晚,坐在房中的潘太师明显感觉到了皇上对他的不满,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严防死守的安排到底还能够持续几天,他觉得就算皇上不让他这样严密保护了,但是他暗地里的防护一定要安排的更加地严密了,以防蚩幽趁机偷袭。
潘太师当然明白蚩幽是不会放弃的,但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蚩幽一定会来报复,但是他不能被动的等着人家真的行动了再去防卫,所以现在的防卫不能撤掉。
但是皇上毕竟是皇上啊,现在皇上这么多天也没有见到有来捣乱的,那当然就待不住了,他现在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在潘太师清理过之后的场景,但是皇上也同时知道潘太师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不能放过一点安全隐患,可是他这个皇上要是这趟出巡听到的、看到的都是经过处理的,那他这趟出巡不就白搭了吗?
这天晚上皇上把潘太师叫到了他住的院子里的书房里,“潘太师,我明天想上街四处走走看看,你就不用提前做筛查清场了,把外围和内场的安全保卫做好了就可以了,这个决定是我临时做下的,外人应该不知道我们临时决定下的具体线路的,好了潘太师你现在就下去准备吧!”
等到潘太师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马上就把自己手下安排的几个伏兵队伍和暗卫队伍的统领找到了书房里来了,“你们几个都是我或者是皇上的心腹,老夫是充分信任你们的,明天皇上要上街四处转转还有城外的乡下村里去看看老百姓的生活和粮食收成的情况怎么样,所以明天的安全护卫一定要注意了。”
“还有啊,明天皇上要去的地方都是没有清过场的地方,大家要注意每一个可能接近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人还有暗一你带着暗卫要尽可能地离皇上近一些,便于你们在万一发生突发状况的情况下能够及时的反应过来。”
各个统领纷纷领命退下了,潘太师坐在房间里想着明天的事情,他总是感觉心里很不踏实,他把女儿给他做的荷包打开来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里面女儿给的几瓶药都在,他又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了一把长长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靴子里,他明天得紧紧地跟着皇上,以免发生意外,皇上的安全可是全权交给他负责的,可不能出现差错,杨家人和杨皇后可都等着抓他的小辫子呢!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带着皇后和潘太师一行人经过乔装打扮之后,就一起上了街,虽然他们现在这么大一群人依旧很吸引人的眼球,但是却没有像之前那么惹人眼了,他们这一行人周围明面上并没有围绕着他们的士兵和护卫,但是经过乔装在暗处保护他们的人却并不少。
皇上看着这么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心里可开心了,“潘掌柜,你快过来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皇上看见一个老伯在摊子上画糖画儿觉得稀奇的不行,他在宫里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也是除了很小的时候先皇带着他出过宫,后来他登基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过宫。
“皇……黄老爷,这个就是糖画儿,就是用麦芽糖做原料画成的画,小孩子都喜欢这个,又好看、又有趣还好吃呢!”
听着潘太师的介绍,皇上真是觉得这些事情真的是有意思极了,潘太师陪着皇上一直在街上晃荡着,皇上一行人走到街尾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孝服的一个姑娘跪在了地上,地上还躺着一个看不清面目性别的看起来应该是死人,这应该就是戏里面常唱的卖身葬父/葬母的桥段了吧,潘太师一看到这种情况,马上就绷紧了神经。
潘太师之前有看过蚩幽的画像,很明显这个跪着的姑娘并不是她,别说容貌了这身高胖瘦都不一样,但是地上躺着的这个人让他看不清面容总是让他心里面不安的很,而且让他感觉很危险,如果地上的这个人让他感觉危险的话,那跪着的这个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可是潘太师并不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而且他总不能把地上躺着的这个人身上盖着的白布给掀了吧,万一他们真的是普通的老百姓,皇上看着他这么对待他们那还不得把他的皮给扒了啊!
想到这里潘太师站在一边看着可不敢轻举妄动了,皇上看见这个场景忙走过去问了,“姑娘,你怎么跪在这里卖身葬母啊?”
潘太师听到皇上这样问,他心里也很是疑惑,怪不得他刚刚觉得哪里不对劲,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这里,这里是太湖流域可以说是整个国家除了汴梁之后最富庶的地方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卖身葬母的地方,他看着边上围观的群众好像也感觉看得很是稀奇,看来这里应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也是像这样富庶的地方,就是没有什么大富的生活,但是家里人出事买一块儿薄棺材的钱还是有的。
潘太师想到这里他现在是已经可以肯定了,这两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就是不知道是蚩幽还是只是两个借着卖身葬母的幌子骗钱的骗子。
看着皇上蹲在地上和那个小姑娘正在说着话,潘太师也蹲了下来,不过蹲下来的同时,潘太师不着痕迹地把右手放在了自己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上,他准备一有情况就立刻拔出匕首对敌,虽然他一直做文官,但是他潘太师好歹是跟着先帝一路征战过来的,他的拳脚功夫还是不赖的。
就在他以为他们准备行动的时候,结果却并没有什么动静,潘太师觉得很奇怪,照理来说如果地上那个是蚩幽的话,现在应该是最好的行动时机啊,毕竟皇上离她们真的是非常地近。
可是地上跪着的那个姑娘一直跪在地上哭泣,“这位老爷,小女子家里苦啊!父亲前几年得病去世了,家里的银子为了给父亲看病全部都花光了,家里有年老体弱的爷爷奶奶,今年母亲也去世了可是家里实在是没有银子了,连给母亲办后事也没有钱了。”
皇上看见面前的人哭得那么伤心,也觉得她可怜,想了一会儿用眼神示意潘太师拿钱给她们,潘太师拿了十两银子出来递给了地上跪着的那个姑娘。
皇上看见潘太师拿的是十两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可能是觉得太少了,潘太师当然也看到了皇上的表情,马上开口为自己解释道:“皇上您可能觉得十两太少了,可是其实五两银子就能买一副上好的棺材办一个体面的葬礼,还有五两也足够她们生活很久了。”
皇上一听也有些呆住了,也是作为天子他从来就没有一个对钱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他的一餐饭就远远不止十两银子,所以他看到十两银子可能会觉得并没有什么用处。
“太师,这是真的吗?物价真的有那么便宜?”
“皇上你看啊,这里一个大肉包子只要两文钱,里面的馅料可是十足的,至于鸡蛋只要一文钱就能买到了,所以您想想这十两银子到底够不够她们办丧事啊!”
皇上没想到这十两银子的购买力竟然那么强这十两银子可以买一万个鸡蛋了,知道了这十两银子的用处,皇上是彻底地打消了对潘太师的不满情绪,“也是,我们也只能帮助她们一时,以后她们是要靠自己生活的,银子给的太多了,对于她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啊!”
等他们起身离开了那个地方,潘太师跟在皇上身边向之前经过的糖画儿摊子的那个老板打听,“老板啊,听刚刚那个姑娘说是这里的人,你认识吗?”
可是奇怪的是这个老板听见潘太师的问话竟然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只是低头闷声地回答了一句,“不认识。”
他连头也没有抬起来,是怎么知道潘太师说的是哪个姑娘的?边上的摊贩老板也听到了潘太师的问话,“这位贵人啊,那个人老汉我认识啊,是我们这边有名的骗子,她娘早就死了八百回了,每次她看这里有贵人来,就出来行骗了,而且编出家里有重病的爷奶,这样别人就只会同情的给些银子,不会真的要她卖身的。奇怪啊!老木她不是你们村里的人吗?我们这边的人认识她们都是你和我们说的,你怎么说不认识她们啊?”
这个老汉的话音还没落,就见这个糖画儿摊位的老板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了一把长剑,对着皇上就刺了过来。
跟在皇上身边的杨皇后似乎似乎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开始惊声尖叫了起来,“啊……啊……”边叫整个人还往皇上的身后躲了过去。
但是幸好潘太师早有准备,在他问那个老板问题,他连头也不抬的时候,潘太师就对他有所怀疑了,等他一有异动的时候,潘太师也马上反应过来抽出了自己靴子里的长匕首,还好他离皇上很近,只听见“叮……”一声,潘洪冲过去的时候刚好挡住了那个刺客刺向皇上的剑。
这边的异动一起,暗中的暗卫马上就反应过来,往这边赶过来,但是他们虽然离得近总还是有些距离的,潘太师拿着手上的长匕首和那个刺客开始周旋了起来,但是年纪不小又是文官,武功始终是及不上那个刺客,被那个刺客给刺伤了手臂,幸好这个时候暗卫已经杨顶他们都已经赶到,并和那个刺客打了起来。
潘太师看见自己伤口处呈现黑色的血迹,知道刚刚刺中自己的剑上肯定是抹了毒药了,他拿出了荷包里的解毒丹服下了一颗,立马就觉得身体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皇上,您没事吧?您还是先跟着老臣离开这里吧!”
潘太师看到皇上点头同意了,马上高声对暗一他们喊道:“你们小心,剑上有毒,别被伤到了,一定要抓住他,不能活捉的话那就格杀勿论。”
刺客那边已经有很多人在了,他肯定是跑不掉的,现在皇上的安全最重要的,潘太师带着皇上皇后和一众的护卫往他们下榻的府邸赶去,路上皇上看见了潘太师手臂上的伤一直在流血,“太师,你受伤了!御医,快叫御医过来。”
潘太师看着皇上一脸关切的表情,心中感叹自己真的是没有跟错主子,连忙撤下了衣服的下摆胡乱地把伤口给包上了,“皇上,也不知道那个刺客有没有同伙,我们还是先赶紧回去吧,我的伤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等回去了之后再让御医给我看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您的安全了,老臣可是答应过贵妃要把您平安带回去,连一根头发也不能少啊!”
边上的杨皇后也不甘心皇上冷落了自己,“皇上,太师说的对,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边多危险啊!”
皇上经过刚刚的事情对皇后的做法很是不喜,虽说皇后的话听起来是在关心他的安危,但是刚刚刺客出现的时候她却是第一时间往他的身后躲,把他暴露在了刺客的剑下,看来后宫里只有潘贵妃对他才是真心的。
等回到了他们这一行人下榻的地方,潘太师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送皇上回了院子休息以后,潘太师也告退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他拿出了荷包里的止血散为自己的伤口敷上了药,还没等他敷完药呢,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咚咚咚……太师在吗?我是皇上派过来给您看伤的。”
潘太师开门把刘御医放了进来,“潘太师,您自己都已经上了药了,那我帮您重新包扎好。”
“那就谢谢刘御医了,对了刘御医刺客的剑上有毒,我受伤了之后马上服下了解毒丹,但是我不知道有没有用,那个大夫说这个解毒丹只能解毒性一般的毒药,所以你帮我看看吧!”
其实这个解毒丹能解大部分的毒,除了那些阴险的蛊毒,但是中了蛊毒吃这个解毒丹也是能抑制毒性的,但是为了神医的平静生活,太师并没有实话实说,虽然刘御医是他们这边的人,算是潘贵妃的亲信,但是毕竟不是他的亲人,所以这些不用他知道的事情,潘太师当然是选择适当隐瞒的。
毕竟刘御医只是棋子,而神医却是他潘太师的朋友,是自己女儿的师傅,当然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
刘御医听到了潘太师的话,马上给他诊起了脉,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太师,看来那个刺客没有在剑上抹太厉害的毒,你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失血有点多,这几天需要好好地补补,我给您开个药方子,您先喝几天看看,那太师您先休息吧,皇上那边还等着我的回话呢!”
另一边皇上的院子,刘御医给潘太师看好了伤就回到了皇上的院子向皇上报告潘太师受伤的情况,“皇上潘太师手上的伤很深,微臣已经帮太师包扎好了,需要好好地修养,太师中的毒并不是很厉害,太师服下解毒丹之后毒已经解了,只是失血有些多,可以多吃些补血的膳食好好补补!”
皇上听到刘御医这样说,心里也送了一口气,毕竟潘太师是为了救他才会受伤的,而且他也需要潘家来帮他平衡朝堂上的势力,并且他还是他宠爱的妃子的父亲,他当然不想让他出事情。
“太子呢?今早上街就没有看见太子的身影,现在朕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连个人影都没有,他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