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颜清沅躺下就睡到第二天大中午!
姿势也从搂着她变成了蜷到她怀里!
宁昭昭大早上肚子饿醒了,翻了个身想爬起来,结果一下就被他拖了回去!
不管她怎么说“我饿了”,甚至“我想如厕”!
他闭着眼睛统一回复“你别走”!
宁昭昭没办法了,只能让他当人肉抱枕抱着又挨了几个时辰!
结果她迷迷糊糊又睡了个回笼觉,突然一个激灵,抬头一看,发现他已经醒了,正撑着身子满脸意味莫名地看着她呢。
发现她睁开眼颜清沅似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覆住了她的眼睛。
宁昭昭:“……”
“别说话”,他低声道,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我走了,你躺着,也别回头看我。”
“……”
说完这句话,他轻轻拉了一下她的下唇,吻了吻她的舌尖,终是下了床。
宁昭昭听话地没有回头,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又有点耐不住。
她终于偷偷看了一眼。
他似乎立刻就感觉到了,僵了僵,然后慢条斯理地把腰带系好,有些无奈地道:“你看就看吧,但是别跟我说话。”
“为什么?”
颜清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我怕你又骂我。”
“……”
此时的颜清沅已经觉得自己心里麻木得可怕。是啊这个天下都走不出他的局,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不是一样拿她没办法。
只能不去看不去听,却不能不去想。
眼看他真要走了,宁昭昭也顾不得了,连忙坐了起来,道:“你,你等一下……”
颜清沅僵了一下,背着她道:“怎么?”
宁昭昭苦笑,道:“连日大雨,京城已经缩减了别院补给……连留下的御医前阵子也宣回宫了,更没有新的药材。你,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大夫?”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她。
宁昭昭有些尴尬。她脸皮虽然厚,但是脾气很硬。不到不得已是不求人的。可是眼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手头上倒是有些银子,可是人被圈着出不去。别院补给缩减他们可以不太挑剔吃穿,横竖饿不死。可是大夫被宣走以后别院就陷入了窘境。齐闵的身子骨落下了病根不能断了药。小皇孙齐湛染了风寒,还是院里的一位老嬷采了点草药用土法治的。
秦皇后十分要强,不肯多说。也知道运河头决堤颜清沅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这里。她一心指望着秦国公早日回京能给她一点帮助。
可是……
宁昭昭在他的注视下满脸通红,半晌才道:“我,我……”
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垂下头有些憋屈,道:“算我求你……有个大夫看着,我,我这也方便些……”
半晌,颜清沅哑声道:“好。”
宁昭昭松了一口气,脸还是很红。毕竟之前她那个态度太恶劣了,现在又有求于人,还是挺丢脸的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又缩进了被子里,想等他走了再出去。
颜清沅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此时整个人都觉得被她扎了七八刀不止!
不看不听就行了吗?这棒槌总是可以轻描淡写地把他气得差点吐出血来!摆出这种跟他界限分明的态度……还真是够狠。
刚刚他还说怕她骂他。现在他只觉得让她骂上一天一夜也比听刚才那几句话痛快!
他最终没说话转身走了,去了秦皇后那里。
秦皇后很吃惊。因为她觉得出了这样的大事,颜清沅应该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可她没想到颜清沅还到她面前,诚恳地问了别院补给被缩减一事。
“昭昭那孩子告诉你的吧?哎,你现在忙成这样,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虽然天真,但是秦皇后说的是真心话。不管是什么原因,颜清沅这副瘦成了一大圈形容憔悴的样子,还是很符合她对这段时间颜清沅状态的理解。也是啊,谁遇上那样的差事,能不憔悴?
“母后多虑,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母后这。”颜清沅淡道。
“你啊,有这份心就行了。我们这儿也不是过不下去了,哪里能和你在运河头吃的苦比?再说,都已经被放逐到别院了,我难道还想着我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啊?我们能凑合着过也就是了。你现在……也很难啊。”
运河头是个无底洞,就算是颜清沅,填起来也够呛的。
颜清沅道:“您放心吧,别的忙帮不上,我先给您留个大夫。若是有需要的药材,支人下山去买就是了。”
说到大夫,秦皇后倒是有些心动。毕竟几个孩子还小……
“那就留个大夫吧。”秦皇后道。
颜清沅旁敲侧击地又问了几句棒槌最近的情况。其实他的人会定时报给他。可是据说棒槌能吃能睡,小日子过的十分不错。从来也没有提到别院的难处。
秦皇后笑道:“她啊,心宽着呢。这样好,有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