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昭又问,道:“接下来怎么打算?直接回宫?”
“直接回宫。我打算尽快登基,稳定下来然后就准备迁都。”
登基……
宁昭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心情便有些复杂。
“棒槌要做皇后了,开不开心?”他笑着去亲她的脸。
宁昭昭想了想,道:“一般般。”
颜清沅当然知道是真的“一般般”。
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些木头簪子。
哼……挺闲不是?那就好好查案去吧!
颜清沅低头含住了棒槌的耳朵。
“再在这公主府住几天,明天我让人把凤印给你送来。然后你就斟酌着把京城的一些杂物理一理。免得太过悠闲了……玩物丧志!”
“!!!”
什么叫玩物丧志!他竟然还惦记着那几根簪子!
下一瞬,颜清沅把她抱了起来,猛地入了禁!
宁昭昭尖叫!
然后就被他按在暖池边上,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
……
而此时,齐缀听说果然大胜,找了人来打听了一下,说是端王的兵马已经在城外,是这次平叛的主力。
但是端王自己还没有出战,似乎是年纪大了老寒腿犯了,还在城外养伤。
齐缀恨了一声道:“那小子必定没有告诉我表妹。没良心的东西!我这就去看看我祖父。”
那小将军连忙拦住她,道:“郡主,您不能走,您还得等束拓王子来接。”
齐缀恼了,道:“你是谁的人?竟然敢拦我的路!”
那小将军明明是个中原男子,却道:“启禀郡主,属下是束拓王子的文书。”
齐缀:“……”
然后齐缀暴怒,道:“摄政王妃在哪儿!”
那文书一本正经地道:“您别指望了王妃了,指望不上的。王妃正陪王爷呢。王妃门都没出,王子殿下就会来把您接走了……”
齐缀冷笑道:“我祖父可就在城外,你们还敢这么大的胆子?”
文书道:“若是属下没记错,您的婚嫁端王爷是放了话不再管的。”
是啊,齐缀从前太胡闹了。端王是放了话不管她的婚嫁了。
而且端王骨子里就是个大老粗,听说了这事儿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说终于有人能制得住她这个不听话的孙女了!
齐缀气得不行,却又不再闹腾了。
等束拓终于忙清了来接他的缀儿,却看到空荡荡的公主府花园,齐缀独自坐着喝闷酒。
束拓愣了愣,上了前,道:“此番大胜,西南军一洗污名,你为什么还这么不高兴?伤口还没好透,不能喝酒。”
说着他就想去她手里拿酒壶。
齐缀扭了个身不理,低声喃喃道:“是啊,西南军一洗污名……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束拓皱了皱眉,道:“缀儿,你喝多了。”
齐缀乐呵呵地道:“我没喝多,我说的是实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的水,就算是寡妇那也是泼出去的水。我齐缀为端王府操碎了心,如今落得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下场。他们巴不得摆脱我这个声名狼藉的女儿呢。”
“你到底怎么?”
齐缀趴在桌子上,笑道:“也没怎么……我就是想了想,想了想如果我告诉我祖父,我爹娘,你软禁我,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她抬起头,眸中盈盈,分明带笑,眼角却又有泪光:“他们大约会说好极了,终于有人肯娶我了,然后恨不得八抬大轿把我送走……”
“缀儿!”
“多可笑,多可笑!我一生要强,可是如今呢,谁知道心疼我?束拓,像我这样的人,将来就算被你打死,他们大约也会说我活该吧?”
“缀儿,你跟我回去……”束拓俯身去抱她。
那女子吃吃地笑,笑着笑着又大哭。
“好啊好啊,跟你回去,束拓我跟你走!”
束拓的脚步顿了顿。
齐缀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亲着他的脸,又拿湿漉漉的脸去蹭他的脖子。
“束拓,这天下人都有家,我的家又在哪里?我若是不跟你去,我还能去哪里?”
那一刻束拓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站在原地,半晌,才哑声道:“缀儿,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你的归属?”
那女子的身子已经垂了下来,吞吐着酒气,似乎是睡着了。
束拓最终抱着她回了驿站。
把她放在榻上,擦干净脸和手,看她睡得像个孩子似的沉。
束拓只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走到这一步,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缀儿从小要强,旁人很难跟她亲近,只不过是因为连一个懂得她的人都没有罢了。
束拓想说他懂,他知道他的缀儿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想让齐缀放下心防,信他一回,就这么把自己交给她。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她始终不咸不淡的,留住了人,留不住心。
现在不吵不闹的,她刚才甚至还说自己不跟他走也无处可去了,分明是露了自己的短。
可是,束拓反而觉得,他们两个,僵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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