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战……
也是对这整个京城表明,到底谁才是江山的主人!
他在表达他这一次绝不会心软退缩的决心!
就算是放给她看的,还真是顺便吧……
颜清沅倒是笑了笑,道:“其他的才是顺便。你不知道这些烟火都是我亲自选的吗?”
宁昭昭笑道:“你真闲,还有时间跑出去选烟火给我看,却没时间回来帮我带孩子。”
颜大黑本来是想哄她开心的,被想到被她给喷了一脸,一时倒是悻悻的,索性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还真是只如初见……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张口就能噎死人。
沉默了一会儿,棒槌才道:“你后天走啊。”
“嗯。”他的声音听起来蔫蔫的。
显然还没有从烟火的打击里回过神来。
宁昭昭顿时也变得蔫蔫的,却是因为离愁。
“你说过不会再这样的……骗子。”
颜清沅低头温柔地亲吻她的鬓角,一边安慰道:“这次和从前也是不一样,京城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和孩子呆在这儿,我是放心的。”
宁昭昭想说,哪次他不是自以为把她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想了想说这些也没意思。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低落地道:“可还有我会担心你啊。”
颜清沅愣了愣。
漫天烟火中,她红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自私鬼。”
“……”
颜清沅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带回了房,也没有让她守岁。
隔天大年初一,宋顾谨就带着水心上了门
当时颜清沅也是在的,他跟颜清沅说着公事……
水心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宋大人也怪可怜的。”
“怎么了?”
“这次出京,他竟是一点行头都没有,披着个破大氅就想上路了。”
宁昭昭:“……”
水心嘟囔道:“属下想给他收拾啊,他的家当就那么一丁点儿,翻烂了也找不出像样的来。平时,他那屋子也是不让人靠近的,直到过年的时候属下问起行囊的时候,他才说是忘了……”
宁昭昭十分震惊。
宋顾谨虽然是孤臣,可到底领着一品大理寺卿的饷,待遇绝对不低。他那院子也是颜清沅送的,连府里的奴仆都是颜清沅让人安排好的……
平时看见他,好像来来去去都是官服,所以宁昭昭也没注意到他有些什么衣服。
怎么会……穷酸成这样?
或许不是穷,只是没置办自己罢了。
水心也说了,他房里平时是不让人进的……
宁昭昭回过神来,倒是叹了一声,低声吩咐水心去找墨珠,让她马上去准备,照着颜清沅的行头,斟酌着把一些必需品再准备一份。
毕竟这要出城,还不定要到什么地方去,首先衣裳鞋袜总是要备下的。要真让他披着个破大氅就出了门,一旦淋湿了弄脏了,那不得冻死?
好在到底是公主府,翻一翻还是很快翻出了一套合适的行头。
宁昭昭吩咐厨房准备了东坡肉,留他吃了一顿饭。
宋顾谨原本是不肯的,毕竟大年初一的,在人家家里吃饭也是不好。
后来架不住她拉着袖子一顿苦留,还把小瑜也叫来抱着他的大腿不让他走,他才留下了。
只是他的心情好像不见好,吃饭的时候一直沉默。
“宋先生这是怎么了?”他走后,宁昭昭问颜清沅。
颜清沅正有些吃味,此时便道:“什么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道,“他那个架势,好像根本没打算回来?”
什么都不带……就这么光秃秃的要出城。
颜清沅皱了皱眉,然后才道:“你傻啊,若是真不打算回来了,那自然是要把盘缠细软带上,哪里能什么都不带?”
宁昭昭点了点头,但还是皱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
颜清沅又哼哼唧唧地跑到她面前去闹腾求关注,她一时倒是把宋顾谨的事情先忘了。
大年初二一大早颜清沅就走了。
甚至那时候棒槌还在睡梦里。
他是披星戴月地出了门,公主府外,整齐的黑甲骑兵已经列队等着了。
颜清沅一抬眼皮,看到了队伍前列的那个异常平静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没有说话也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别的声音,可他就是要显得比所有人都静些。
啧,宋顾谨,果然还是穿着他那件半新不旧的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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