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去钦天监,提审周傲。”
说着,他轻轻拍了一下这棒槌的脑袋,道:“快缩回去。”
宁昭昭这才点了头,缩回了车里。
马车一路回到公主府,宁昭昭还回不过神来。
齐缀老远就迎了出来,道:“你,你……打听到宋先生的消息了么?”
宁昭昭点了点头。
齐缀叹道:“这便好了。宋先生是个好人。”
她看着宁昭昭焦灼数日,也是十分担心。
当下她扶着宁昭昭的手开始往里走。
“束拓来了信。”她低声道。
宁昭昭一愣。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说是,等内乱平息了就来京城接我。”齐缀的脸色有些难看。
宁昭昭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若是在西南便罢了,在京城,他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把你带走?”
齐缀苦笑了一声,道:“我就是怪心烦的……看到他的信。”
宁昭昭不吭声。
最近齐缀相比起过去明显沉默了很多,怀孕之后性格也变了不少。
原还觉得束拓虽然做法有些激进,但到底是真心对她的。
可眼下看来,这种强迫的手段……可能到底会有点后遗症吧。
宁昭昭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发髻放下来换了个简单的,陪齐缀在院里坐了,让人送上精致的糕点,一则陪她说话,再则自己也分散一下注意力。
“……生了个女儿,他便吐口了。”
齐缀听了,道:“我看你是胡闹,齐沅却是真狠。”
当时那种情况,颜清沅大约是顺水推舟。他能表现得格外轻松,也是因为他并不是那么在意刀下女子的生死。
说白了,在罗山余孽制造的战乱中,枉死的妇孺数量惊人。他怎么会在意贼子的女人的生死?
香侬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对他来说都是能一下打在沈廷玉的命脉上,让他彻底崩溃的。
他应该是准备了两套方案,备着那女子生死两用。
然后香侬活下来了。
彻底崩溃以后的沈廷玉乍现希望,就算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会去抓住吧。
果然,这就吐口了。
宁昭昭大致想得到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不过事情过了,她也不愿再细想,只是道:“我原本,真没想到沈廷玉那小子竟还是个情种。”
毕竟那小子的私生活实在是太乱了,也太恶心了,祸害了太多贵女。
齐缀听了微微愣了一会儿,然后道:“他们家的孩子……差不多都一个样子吧。只是沈廷玉比他哥,又天真一些。大约,到底从小没有像他哥那样,被炼化成蓝血活死人。”
宁昭昭倒是才想起来齐缀前几天才因为这个事情大受了刺激。
她连忙道:“不说这个了,说有趣的。”
“什么有趣的?”
“你最近都闷在府里没出去走走,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好啊。”
……
而此时,颜清沅方面已经直接带人杀入了钦天监。
可以这么说,钦天监的历史,比皇朝要悠久。有时候甚至皇朝更迭,钦天监却还是原班人马。
近几百年来,被人家这么大喇喇地杀入,真真,还是第一次。
部下清点了人,很快就把周傲拖到了颜清沅面前。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养尊处优身披官袍,被人当成是智者供奉。
此时这位“智者”,面对年轻俊美却满含杀气的太子殿下,却吓得微微发抖。
“江山,江山必落不到逆天之人手中,你,你便死了这条心吧!”虽然发抖,周傲倒是还壮着胆子骂了一声。
“逆天?你钦天监上千年来,替皇朝和百姓卜占天意,那你现在来告诉本王,什么是天?”
周傲看着他唇边那抹云淡风轻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齿关发冷,一下抖得更厉害了。
颜清沅抬头看了看,这修筑得十分清高的钦天监内,此时跪满了峨冠博带的臣子,瞧着这衣袂飘飘的劲儿,倒真像是一群仙人呢。
“难不成,你们卜占天意久了……如今便以为,自己便是天了么?”颜清沅露出尖利的牙,冷笑。
顿时钦天监内哀鸿遍野,纷纷哭求。
“太子殿下,臣岂能敢,臣等岂敢啊!”
也有年老的官员破口大骂,道:“老夫早早告诉你等,侍奉神之人,便更要清心寡欲,不可受世俗所惑。你等偏偏不听,如今这便是天谴!是天谴!”
面对强势的黑甲军,手无缚鸡之力的钦天监走下了神坛,此时已经全无抵抗之力。
不等张迈的剑架上那周傲的脖子,他就已经吓得尿了一裤子!
“这样就顶不住了?不如带回大理寺去梳理梳理,也不枉我等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张迈不正经又有些恶意地用剑拍了拍那胖子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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