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现在谁还愿意来干这个啊。”陈远苦笑了一下,最近又有一个同事离职。整个邮局,现在能挨家挨户送信的只有他一个人了。实在太忙了。
齐简乐看着陈远身上绿色的工作服,思绪有些缥缈。的确,邮递员这个行业在现在来讲真的不再吃香。都21世纪了,谁还喜欢这种费时费力的传达信息的方式?一个电话、一个短信、甚至一封email足以代替邮寄信件。
科技在飞速发展,在这个讲究时效的年代,还有从事邮递员这种工作的年轻人…可真不多。齐简乐看向陈远的眸子带着打量的意味。
病床上的婆婆大口大口吃起饭来,陈远才有空把身上的绿色斜跨布包放下来。他看着有些分量的布包,笑了笑。
“但是我很享受送信。”陈远突然说道。
“每当把信件完好无损的送给收件人,看到收件人脸上或惊喜、或好奇、或期待的表情,我就觉得我这份职业特别有意义。”
“虽然我也是个26岁的年轻人,但从业三年了,丝毫没有厌倦。”
“而且想到我递给收件人的每封信,都是沉甸甸的一份情谊,我就特别开心。”
“这个世界在快速发展,但是人与人间的感情,却永远可以留在白纸黑字里。”
陈远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幸福、满足的。齐简乐觉得眼前这个大男孩是真的热爱这份职业。
因为只有热爱,每当谈起的时候眼睛才会发光。
齐简乐主动和陈远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明明是萍水相逢的人,帮助后默默离开即可。但他想多和陈远接触,想抽空的时候来看看老婆婆。
老人家…齐简乐觉得内心莫名发慌,老婆婆慈爱的挥着手向他告别,他却从那个苍老的身影中看出了一丝哀伤。
为什么会感到哀伤呢?
齐简乐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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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琳琳送回女生宿舍后,齐简乐突然觉得有些无聊。现在是周末,平时这个时候他要么在图书馆看书、要么在自习室或者宿舍画画。
但是今天,他却什么也不想干。
突然想出去走走。
学校对面是条“垃圾街”,什么都有鱼龙混杂的一条街。似乎每个大学附近都有这么一条神奇的、历史悠久的、备受学生们喜欢的商业街。
此时是午后,来垃圾街的学子并不多,三三两两的人,有些清闲。晚上这条街会热闹非凡的,齐简乐有听室友提及过,但从未亲身来过。
这是齐简乐第一次来“垃圾街”。这条街道并不长,所以商铺都是一个挨着一个显得很拥挤却很有生活气息。现在这个时间点,很多小商铺都未开门。
他有些无聊的漫步在这条小街上,眼神不自主的一个挨着一个数着每个门铺的牌号。
蓝色的门牌挂在每个小商铺显眼的大门上或者墙上,垃圾街10号、11号、12号、14号…嗯?
齐简乐停下了脚步,倒回去再数了一遍,“垃圾街11号、12号…14号?”没有13号,他的眸子暗了暗,觉得很奇怪。为何唯独没有13号。
在欧洲,“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所以很多地方没有“13层”、“13幢”之类的,他可以理解。但是在中国,“13”是个吉利的数字。
齐简乐感到不解,此时12号门铺关门,他就来到14号门铺前。14号的小商铺店面很小,门口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仪器,旁边的墙上贴着“配钥匙”的三个简单明了的黑字。
齐简乐挑了挑眉,他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他朝商铺里面望去,只有一个大爷躺在木质的躺椅上,呼噜冲天。这个时间段,正是享受午休的好时光。
小商铺内还有一台开着的老旧熊猫牌电视机,抗日剧的声音在大爷的呼噜中嗡嗡作响,像是在比赛谁的声音更加响亮。
眼前的一切都让齐简乐莫名的心慌,大脑里一片空白。为何明明第一次来垃圾街,这个地方却熟悉的让他头皮发麻。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僵硬,体-内的心脏却在猛烈的跳动,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了身体。
然而下一秒,齐简乐对上了大爷的视线。
不知什么时候,大爷醒来了,那双清明的双眸,丝毫不像刚才在熟睡的样子。
“小伙子,来配钥匙啊?”
大爷咧开了嘴,那一副整齐的大白牙闪晃了齐简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