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下意识的抗拒让凌非焉不得不放弃强行扯开她衣领的计划, 改为抬手覆上初一的嘴巴。
“别乱叫。”凌非焉低声命令道:“叫来了别人你我都难堪。”
初一没料到凌非焉竟会忽然这般,只觉得凌非焉的手微微用力捏着她的脸颊,她的双唇也紧紧触在了凌非焉柔暖的掌心。虽有被强迫之嫌,但初一确是还未与谁如此亲近过。
非焉凌尊今日怎么了?为何突然这样对我……?!初一想不通,只觉得心中愈加慌乱, 连手脚都像是多余的, 不知安放在哪才好。
但不得不说, 凌非焉这招确实很有效。初一万分紧张的同时,也不再喊叫,她瞪大了眼睛,向凌非焉点点头,意思就是,我不叫了, 你快把手松开吧。
凌非焉这才把手松开, 好像没意识到初一的心境变化,又不想初一再阻拦她的试探, 随口编了个理由道:“非馨那一剑饱含道法,你应对又不充分。我猜, 你虽无性命之忧, 但皮肉经脉恐怕受损了吧?”
初一懵懂点头, 心道,非焉凌尊怎么又开始关心起我的伤势了?忆起在玉草园小屋中, 凌非茗说过凌非焉不善与人表达, 初一心中窃窃一喜, 该不会方才那些闲聊都是想来问候我的铺垫吧?
于是她的窘迫终于放松一些,回应凌非焉道:“嗯,经脉确实受了震荡,胸口也疼得很。而且……”
“而且?”凌非焉眉头一竖,仿佛十分关切。
初一见了,更是开心,便道:“而且吧……我觉得,从南卿那得来的月华精魄好像变得激烈许多,总觉得血气冲顶,不好控制,从刚才开始就心神不宁的……”
“这样么。”凌非焉思虑了一下,又抬起手,刚到半空她忽然想起什么,放缓声音道:“你想通过镜之试吗?”
初一疑惑道:“当然想啊。我不但要通过镜之试,我还要得一柄涂明法宝之剑!”
“呵,口气还不小。”凌非焉见初一上钩,扬眉言道:“那便让我看看你经脉受损的程度。镜之试不像你想的那般容易,若是经脉受伤严重,只怕难以通过。”
“啊……还是要看啊。”初一皱皱眉,好在检查经脉无需被扯衣衫,她虽然羞于被凌非焉“看透”,但是却很享受被凌非焉关心的感觉。于是她乖乖伸出双手,掌心向上,等着凌非焉给她“检查”经脉。
谁知凌非焉竟然对她的双手视而不见,直接便抬手又向领口边袭来。
“呀,非焉……”初一一慌,下意识又要闪避。
“别躲。”
凌非焉唇边淡淡吐出两个字,手指已趁初一不备,灵巧拨开初一一边领口,俯身看去,初一脖颈处被道法灼伤的伤痕瞬间呈现眼前。
“……凌尊。”锁骨间传来一丝凉意,就像脑海中突来的一片空白。初一不知那引得她全身毛孔一骤一舒的清凉,是因为凌非焉的手指触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是忽来的空气拂过了她温热的皮肤。勉强念完对凌非焉的称呼,她便彻底僵在原处,仿佛凌非焉那句“别躲”是对她下了定身咒。
非焉凌尊,到底是为何而来?
初一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间烛火昏黄的小房间因为凌非焉的到来,忽然变得微微暖暖。
烛光中那一袭白衣之人就在身前。很近,近得局促的鼻息中满满都是凌非焉身上自然散发的淡香。近得那人的柔和的呼吸仿佛就吐息在她的脖颈之间,又轻又痒。近得她只是想仰起头略微向后拉开点距离,却无意中向凌非焉暴露出更多赤luo肌肤。
凌非焉专注的查看着初一的伤处,初一的心思却早已涣散无形。烛火欢快的悦动着,凌非焉的瞳孔微微震颤着,初一的心跳也急促的鼓动着。
“就知道你又在逞强。”半晌,凌非焉抬起身,终于结束了初一紧张又无措的煎熬。
“严,严重么……”初一迷茫扩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回来,强迫自己若无其事的将视线聚在凌非焉的脸上。
那是一个以银锁为中心向周围蔓延的灼痕,锁骨附近的皮肤被非馨的道法侵袭,隐隐闪动微光。若不细看,倒很像是被热气灼伤的样子。伤处的皮肤变得薄而透明,微微红肿着,看似不重,但其实痛得钻心。
凌非焉轻叹一声,言道:“到底是用尽全力的一击,你的皮肤被道法灼伤了,恐怕会留些疤痕。经脉情况如何还需进一步探查。”正说着,忽见初一面色绯红,她不明就里,疑惑道:“你……不舒服么?脸色如此潮红,可是真气紊乱了?”
初一一听,忙用双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是有点烫手呢。不过她知道这回脸红可不是因为真气不受控制,而是因为凌非焉她方才……
唉,眼见凌非焉关心询问时满面正义凛然的样子,再对比自己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念头,初一顿感惭秽,只能就势闭上眼睛,狠狠摇摇头,懊恼羞怯道:“或,或许是吧。”
凌非焉见初一神情痛苦,只道她实在难受,担心是她的真气没了安魂锁的镇克,魔劫突生变化,立刻吩咐道:“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