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凌非焉放下筷子,向初一询问。
初一摇头,言道:“担心。”
“有何担心?”凌非焉淡然询问。
初一低声又急切道:“上午你与图巴尔去了监书院,我便专心守着这红灯。起初一切都好,可在你们回来不久前,这灯忽的骤然闪烁。我往灯中望去,却见那慕霜心魂投射的主焰极其虚弱,而凌尊你的肩魂之光愈明,我怕是……是……”
凌非焉嘴角微扬,轻道:“你怕什么?”
“怕你……”
着青衫小冠的凌非焉五官尽露,脸上神色更加明晰。初一明知此时不该动情,却又忍不住心驰,说起话来越是吞吐。
“怕我……有危险?”凌非焉随口一问,却问到重点。
“嗯。”初一下意识回应,可话一脱口便后悔了。
凌非焉乃是堂堂的凌尊首徒,若不是顾及王妃性命,怎会不敌一介魇魔。倒是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总是为凌非焉担心。回想在罗村水妖面前,她可是将凌非焉当做道法高深到遥不可及的正教道师来崇敬的。怎么现在越是了解凌非焉的厉害,却越是要担心她的安危。
难道,是感情在作祟,乱了心绪?
初一摇摇头。情未起时,她是个局外人,看得清凌非焉的一切,却与已无关。可惜一朝情深,便从此置身其中,纵然凌非焉有出神登仙之法,她也再难逃心牵神念的法咒了。
“别担心。”凌非焉见初一面上愁云漫布亦忧亦叹,甚是有趣,便与她解释道:“肩魂骤明是我故意而为之。”
“你故意的?”初一听了,有些不解:“不是说尽量不被魇魔察觉才好么?”
“话是如此没错。”凌非焉回忆道:“但我在监学院中寻到彭新所住别院时,曾听到房中有酣睡之声。起初以为是彭新在房内入梦,便思考如何能潜进房间却不触到他的结界。”
“是了。”初一也好奇起来:“凌尊是如何进了屋子却不被彭新怀疑的呢?”
凌非焉顿了下,才道:“我也是鲁莽了一次,直接推开门便进去了。”
“直接进去了?”初一讶异道:“那彭新是何反应?凌尊暴露身份了吗?”
“许是幸运吧,屋内休憩的人不是彭新。”凌非焉摇头又道:“我本是屏住经脉不露丝毫道法才推门而入,为的便是如果屋内之人真是魇魔彭新,我便一口咬定伪装身份,只道他的别院布局别致与监书院浩然风貌大有不同,才好奇进来扰看,以此蒙混过关。”
“那真是太险了,然后呢?”这次没能陪同凌非焉前去监学院,初一自是十分盼望了解更多凌非焉寻到魇魔真身的过程。
“好在房内只有一个小书童,我便趁机将彭新的房屋扫视了一番。”凌非焉完全不想讲那盏屏风上的所见,只说起几副字画,轻咪双目,言道:“房中有几处墨宝,乃是:云生礼南,功名,亦幻亦真。”
“云生礼南,功名,亦幻亦真……”初一略略思考,似有所悟,言道:“都是些无妄之物啊,这可是彭新心中的镜花水月?”
凌非焉点头道:“正是。”
初一道:“凌尊便是这样确定彭新就是魇魔的?”
凌非焉未答,反问道:“若是你见了这些,会下定断么?”
初一摇头道:“不会。未见其人只凭自心臆断,不甚稳妥。”
凌非焉眉毛一扬,言道:“你既知道还来问我。”
初一双目微瞪,脸上又浮现出期盼与担忧混合糅杂的神色,问道:“凌尊到底还是与彭新打了照面?”
这时,凌非焉少有的露出一丝犹疑神色,沉吟道:“众人皆说彭新聪敏果然不假,无论他在怀疑什么都已对我起了疑心。所以我必须在那时确定他是否就是魇魔,否则我们将十分被动。”
初一慎重点头,听凌非焉这样一说,又觉得自己对凌非焉的担忧似乎也没有那么一厢情愿了。
凌非焉继续道:“王妃未醒,梦境便在。如果彭新是魇魔且不在梦境之中,那便会依靠灯中慕霜心魂为他支撑梦境。所以我走出别院范围后以肩魂之力压制了慕霜的心魂,导致囚禁王妃的梦境结界动荡不稳。魇魔没有防备,定要猛耗心力来维持。”
“然后彭新就睡着了?”初一仿佛能想象到彭新当时便跌倒在地猛然酣睡归入梦境的场面。
“只是微微眩晕。”凌非焉的脸色愈加沉重,严肃道:“明日入王妃梦境切不可轻敌。这彭新虽是邪魔,但心性却远比上古花妖萦朱绕紫来得险诈,且魔功亦是不俗,但有一丝一毫的破绽都将陷你我和王妃于万劫不复。”
“好……”初一轻声应着,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从未见凌非焉如此谨慎,愁情渲染中,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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