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奏了效,营地中上至凌非川等凌尊首徒,下至普通坎城镇民无不信心大振。怎料那白色冥路尽头的幽光与河川忽而不见,天地骤然重归于黑暗。众人正错愕相望,但见山河桥处幽光猛然再起,却是鲜红如血。地上白色冥路亦不复存在,从那突陷如深渊的红光里迸发出来的,是连片的喧天烈焰,铺展成一条血与火相燃的冥路,直向营地席卷而来!
冥路燃烧着灼灼烈焰,所到之处即刻化为一片灰烬。冥路上嘶吼汹涌着的狰狞身影,都是来自黄泉鬼狱的怨灵。万千鬼军的凄厉悲鸣,深深撼动着被火光染红的荒野夜空。
众人见状无不惊声大骇,偏偏在这震天颤地的巨响中却有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是那么清晰,清晰到足以让这茫茫草海上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他似笑非笑的话语。
“呵呵呵,好曲,好琴,好笛声!”
这声音不疾不徐,似由半空里传来。众人皆仰头而望,但却除了滔天火光不见任何。凌非川闻声一震,这声音他听过,正是坎城中那独眼老者的声线。
“是银眼夜魔!”凌非川警示着身边几位凌尊首徒,同时大声令道:“快布阵!!”
凌非焉得令,即刻提起全部精神。因为她位在阵眼正中无需关注他人,只要盯紧银眼夜魔即可,所以她依旧凝视着夜空中的可疑之处。其他四人则立刻围至凌非焉身边,以备随时与她助力。
怎料片刻即有巡卫的弟子踉跄而来,向凌非川大声呼救道:“凌尊!不好了!!笛声一停不但有许多百姓和弟子发狂了一样狂奔入烈焰之中,焚烧后的躯体竟然,竟然……从火焰中爬起来,转身便倒戈攻击起我们了!”
凌非川闻言,心头一紧。他看向凌非茗,但见凌非茗亦是十分为难。继续吹奏《十安》吧,银眼夜魔已至法阵却无人可承。留在凌非焉身边助力法阵吧,不但越来越多的镇民和弟子会失神抓狂自我毁灭,南卿也是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负担不起血红鬼蜃的侵袭。
如此两难的局势摆在面前,无论是那脸上布满焦灰尘埃却难掩惧色的巡卫弟子,还是几个已布好阵法的凌尊首徒都在等候凌非川作出决定。
凌非川忽然觉得自己数十年的修行仿佛在一瞬间化为无有。他实在无法保持镇静理智,心中焦灼有如滚水,又煎熬又难决。让凌非茗留下,他不知道当所有人全部变成鬼军麾下亡灵时,他们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让凌非茗走,不成法阵的四人又实不能抵御银眼夜魔,最后结果只怕依然是全军覆没。
鬼军愈来愈近,邪焰灼烧着生灵的浓烈丧息飘荡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那巡卫弟子焦急的看了看身后,再向凌非川请求道:“凌尊!怎么办?!”
“怎么办……”一瞬间,凌非川倒是十分感谢南卿与他做了这么一件羊皮的面具,让他可以将茫然纠结的神情遮蔽其后。但他清楚知道,留给他作出决定的时间不多,每一个犹豫的刹那都有弟子和镇民葬身火海。然后,再以另一种形态从火海中毁灭、复生。
“让我来吧。”初一站到凌非茗身边时,苦思对策的众人都没有注意。但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来,所有凌尊首徒的视线顿时全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非一,你是说你要替非茗站朱雀位的阵眼?”凌非川不可置信的询问着,面具后惊诧的眼神暴露了他满是犹疑的情绪。这确是他没有考虑过的解决方式,但也未必……不可行……
显然凌非焉听到初一要求入阵的时候,也有瞬间惊讶。但很快她便释然了。筑起这法阵又不是非凌尊首徒不可,如今初一真气不弱,又有法宝在手,站辅阵眼为她助力该是绰绰有余。于是她便趁着凌非川以目光询问众人意见时,向凌非川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凌非墨已知方才自己被鬼蜃迷惑时,幸得初一阻拦才没堕入鬼狱深渊,便知初一修为当真不浅,自是没有意见。凌非茗原就倾向由自己再去演奏笛曲以保众生安危,此时初一主动提出替她战阵,更觉此法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也立刻应声同意。而凌非潭本就是没什么主见的人,但见其他几人都颔首同意,便也随声附和没问题。
初一见了,不待凌非川发话便故意上前一步将凌非茗撞开,自己则站在了凌非茗的位置上,向众人拱手郑重道:“那非一便狂妄了。”
“这里就有劳非一师妹了。”凌非茗亦郑重应着,可话音尚还未落,她便已离开法阵直奔南卿去了。
悠扬琴声再次与清亮竹笛交相映和,如果四周不是这般炼狱景象,初一相信视野中那个仰望着夜空的白衣之人应该会更显清逸吧。
但是这样也好。
初一暗中调动起体内汹涌振奋的真气,她准备好了,时刻都能将自己的真气全力倾注给凌非焉。
现在不就是她一直幻想的时刻么,虽然来得仓促无奈,但她终于可以与凌非焉一起并肩而战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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