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廖似乎是着凉了,打了几个喷嚏,就开始头疼。
凤家的人基本都在了,他也带着凤年一干人回了主家。
凤家主家还是有的,毕竟前主爱烧钱,买那么几套房子留着当主家也是有可能的。
凤年不可能当凤家家主,单看智商就不行,更别提人脉和权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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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廖几乎是没怎么接触主家的,都是在外面过,但这不能代表他接触不到其他分支的人。
例如凤家的客卿鹿云染。
修雪自从那日被凤薄玉吓到后就断断续续地开始昏迷,一睁眼就抱着凤年哭哭啼啼。
例如现在,修雪一个激灵睁开眼,眼前还未聚焦就开始叫喊。
凤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凤年。轻轻摇摇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容家家主日日念叨“将容家交给容涅,他俩避世”了。
又如凤罗华,生前多风光,看着多精明似的,背后还不是将凤家弄得一团糟,自己死了,做了个甩手掌柜,烂摊子还是要凤廖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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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当初费劲心思拉拢凤家人心究竟为了什么?
就为了这么个破烂似的凤家?
这几天天气不好,连风都是凉的,凤廖自己也没穿得多厚。
他低下头,轻轻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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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那边依旧热闹的很,毕竟容家的主心骨还在那,日日夜夜地闹腾,听说容涅还没有醒,焚如的剑灵倒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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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如本就是容家祭了不知多少年的一把老剑,是个脾气很大的,除了容涅几乎没人耍得动,似乎和泷秋还有些关系。
凤廖看了看天色,突觉时日已经近秋了。
有道是“无边落木萧萧下”,却也是让人心生寒冷。
凤廖一个激灵,顿觉自己最近太委屈了,费尽心思想要爬上主家这个位子,人心买尽,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步却又冒出来个凤薄玉,杀了凤罗华不算,这女的天生的坏毛病,非要认为什么都是自己的。凤廖无奈,因为自己也打不过凤薄玉啊,就只好让步。
然后好不容易这位半道蹦出来的大小姐又没了影,自己终于爬上了主家,却又因为凤家被凤罗华败光了,连个仪式都没有,就匆匆接受这个烂摊子,完了身后还有一堆破事。他叹口气,忍不住想给自己抽根烟。
他也禁不住想:我当初究竟为什么非要这个虚无的位子呢?
没来得及摸烟,旁边就过来了个旁支家长。
来着身材魁梧,长着一脸的黑胡子,浑身肌肉,若是向外说他是学符咒的,旁人只怕是不信。
黑胡子往凤廖旁边一戳,恭恭敬敬行个礼:“三公子……不,凤家家主,接下来该如何,那个什么修雪和凤年,要不要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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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廖一愣,心说怎么对他这么恭敬,扭过头看了一眼,这才认出来了,这人当初他还是拉拢过两次的。
第一次时,这个大汉拍着胸脯大吼,声称纵使那凤罗华有多傻·逼,自己也不能做这种儿子杀老爹的帮凶,说什么也不干,打死不干。
凤廖发现这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打算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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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个月后,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搓着手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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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人有个小娇妻,那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但是被修雪欺负了。
娇妻是个性子软的,修雪说的什么,她也没有多声张,可黑胡子干什么都是粗神经,奈何对自家老婆,那是心细如针,一眼就看出来,老婆被人欺负了。
黑胡子一拳砸在桌上,凤廖只觉脚下大地一颤,桌子应声而碎,随后就是对方粗声粗气的怒吼:“我老婆多好哇,哪能被别人这么欺负?!”
凤廖:“……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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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拿凤罗华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修雪必须给我,”黑胡子道,“我得把她给我老婆,让老婆欺负个够!”
“……哈哈哈合作愉快。”凤廖勾勾嘴巴。
此时凤罗华已除,半路杀出来的凤薄玉也突然消失了,黑胡子这个时候过来,目的自然显而易见:修雪。
凤廖现在一听到修雪的名字,脑袋里就全是修雪鬼哭狼嚎之声:“前辈,这个就不必如此执着了吧,修雪她已经精神失常,日日都在哭嚎,您也是见过的,再把人带到您家中,只怕不是您们折磨她,而是她折磨你们。”
黑胡子挑挑眉看着凤廖,不可思议道:“不想啊,我见你这小子往日成天寻欢作乐,如今才发觉你竟然还有这个好气量,我觉得你约摸是真的可以当一当凤家家主这个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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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廖轻轻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这几天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家主这个位子让给凤年。”
“嗯?几个意思?”黑胡子没反应过来,“那你之前费尽心思是干什么,蛋疼吗?”
“我,额 ,”凤廖顿了一下,“我母亲是被凤罗华弄死的,我自己也因为尴尬的身份不能回得来凤家,我本意是要杀了凤罗华,让他去地下与我母亲作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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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罗华已经被凤薄玉杀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至于我究竟为什么非要抢到这个家主位子,大概是我想证明给旁人看吧。”
证明给旁人看什么?凤廖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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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个脑子,旁人也是能猜出来几分了。
——证明给凤罗华和那些唾骂凤廖的人,看到了没有,我是私生子,这个没用的东西当上了家主,看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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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上一辈的事了,他们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我就不插手了。”约摸是风大了,凤廖裹紧身上的大衣,觉得自己真应该回去穿一层厚的。
“那你现在又闹哪样?”黑胡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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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擅长画符,这是三门上下都知道的,”凤廖缓缓道,“凤家之所以被称为‘灵符凤家’,便正是因为符咒之术无人能及。而现今凤家真正的学灵符的,就只有凤年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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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胡子“哦”了一声,还欲再说什么,便进来了一个手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凤廖只听到是什么夫人有孕,想来也是喜事,便不再多说,送黑胡子走了。
凤廖是个小辈,凤家分支诸多家主都是年事已高的老头子了,对凤罗华没什么好印象,对这个儿子也没有多少好感。因此见了他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凤廖硬扯着嘴角与那些老人交谈,对方也仍然是爱答不理。
他妈的,他明天,啊不,他今天下午就把凤家这个位子交给凤年,他自己出去逍遥快活去!
凤廖捏着的茶杯快要碎了,胆战心惊地在他发白的指尖里独自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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