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则是想陈桂花年纪也不小了,她穿来那会农村老人还都靠儿子养老呢,更别提八十年代各项规定都不完善。郑旭东已经是成年人,工资也不少,每个月拿钱赡养老人也不算什么,至于这钱到底用到谁身上就是陈桂花的自由了。
而且这话郑旭东是婚前就说了,也没刻意瞒着她,林佩心里对他又高看几分,点头说:“应该的。”
郑旭东继续说:“我刚进部队那会津贴上,也没攒下什么钱。是这几年级别上来了,我在部队开销也不大,加起来攒了大概两千块。”
“多少?”林佩挟菜的筷子一顿。
“两千。”
林佩挟起一块土豆,慢吞吞吃进嘴里。脑海里飞速算着现在的工资和物价水平,然后发现……她好像要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调整了一下男主家庭情况,之前五弟写的上高中,现在改成上大学。
第17章 被抱错
虽然方翠兰说随他们年轻人发展,但林佩去市里这一天,她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做针线的时候还被针扎了手,幸好不严重,将血珠吸干净就好了。
林二柱见她这样,笑话她是瞎操心,气得方翠兰翻了个白眼说:“你就不担心他们啊?”
“我有啥可担心的?”林二柱反问,又夸赞道,“旭东这孩子不错,成熟稳重,也知道分寸。”
方翠兰一听就知道他想岔了,嗐了声说:“我哪是担心这个,我是问你觉得佩佩和旭东能成不?”
“不能成他能巴巴地约佩佩去市里?”林二柱觉得方翠兰瞎操心,“我看旭东对佩佩比之前……桃花那次上心得多。”
方翠兰心里思索一阵,觉得自家男人说得也对,男人对女人上不上心可瞒不住。前次相看郑旭东回来也有小半月,虽说身上带着任务,可在忙也不至于才见两三次。像这次两人才认识几天,见了就不止三次面了。
“你要是担心,等佩佩回来问问她的意思,再打听打听旭东是咋想的。”林二柱说着想起来,“旭东他啥时候回部队?”
“说是半个月假,我估摸着就这几天了。”
林二柱沉吟:“你问问佩佩吧,要是郑家这两天没来人,你就找金凤问问啥情况,要是成趁着旭东在就赶紧把亲事定了。要是不成……就再想法子。”
林桃花跟郑旭东那会定亲没大办,就两家人坐着吃了顿饭。可林佩跟郑旭东关系敏感,像林桃花那会肯定不行,就林二柱看这次定亲该请的都得请,也得让村里人都看看林佩跟郑旭东是正常对象,可不是填啥子窟窿的。
方翠兰也是这么想的,不然郑旭东回了部队,再回来指不定又是年底,亲事拖上一年变故太大,对林佩也不好。
正想着,外面传来声音。
方翠兰放下笸箩出去,看见郑旭东停好自行车,正往家里搬东西。他怀里抱着好几包东西,方翠兰忙迎上去说:“咋还买这么多东西回来?”说着看了一眼林佩,出门前她特意叮嘱过她别让郑旭东买东西。
郑旭东解释说:“佩佩给你们买的。”又问林佩东西放哪。
“放堂屋就行。”林佩说着跟在郑旭东身后进屋,却被方翠兰扯了一把,贴着耳朵问,“真是你买的?没花旭东的钱吧?”
“倒也不是没花。”林佩声音不大不小,吓了方翠兰一跳,对转头看过来的郑旭东描补说,“看着孩子,嘴上没个把门。”
“不是您问我吗?”林佩大步走进堂屋,将郑旭东怀里的东西拿下来放在桌上,听见这话不乐意了,嗔道,“我娘生怕我花你的钱,真不知道我俩谁是亲生的。”
郑旭东说:“嬢嬢心疼我还不是为了你,我是沾了你的光。”
简单一句话说得方翠兰极为熨帖,斜睨了林佩一眼,她这脾气也是,啥话都往外说,半点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也不想想她当丈母娘的,干啥心疼女婿给闺女花钱?还不是担心两人亲事没定,林佩用了郑旭东的钱被人说嘴眼皮子浅?
“这些都是佩佩买来孝敬您跟叔叔的,我想付钱她没让。”郑旭东说着又问,“叔叔不在家?”
“中午跟人喝了点酒,屋里躺着呢。”方翠兰听后倒是不心疼郑旭东了,心疼起林佩的钱包来,“你这孩子,都让你自己玩,别想着我跟你爹你咋就不听?这些都多少钱?”
“不贵,都是吃的用的小东西。”林佩手里也没多少钱了,买不起贵价的衣服鞋子,就给爹娘一人买了条围巾,给林源的一支钢笔,另外就是些吃的,拢共加起来花了不到二十。过完年去学校正好要发工资,她手头钱也够用。
方翠兰看了林佩打开的包裹,渐渐放下心来,心里头倒是很高兴。虽然她嘴巴说不用管他们,可闺女真给她买了东西心里只有高兴的。拆着拆着到了最后一样,也是用油纸包着,看着跟前面两条围巾差不多大小,但林佩却没拆开。
方翠兰目光在她和郑旭东身上打了个转,唇角露出笑容,:“旭东今晚留下吃饭吧?我去把你叔叫起来,你俩喝一杯。”
正说着林二柱穿好衣裳从屋里出来,笑道:“对,咱爷俩喝一杯。”
“吃饭就吃饭,不许喝酒。”林佩在郑旭东说话前开口,“他待会还得骑车,要是醉了摔进沟里怎么办?”
留郑旭东吃饭没啥,可留宿却是不成的,方翠兰说道:“那就不喝酒。”
“不喝就不喝。”林二柱讪讪说道。
“下次我来肯定陪您喝个够。”郑旭东说道,拿起一条黑灰色格子的围巾说,“这是佩佩给您买的,您要不试试?”
那条围巾虽然不是羊绒的,但触手柔软,摸着就很暖和,跟林二柱以前戴的用毛线织成的围巾很不一样。他伸手一摸便喜欢上了,高兴问:“你们年轻人出去就玩你们的,还给我们买啥东西?”
“给你买了你就穿上,你要是不喜欢给我也成,我拿供销社卖掉也能换不少钱。”
林二柱闻言连忙抢过围巾系上:“嘿你这人咋回事?给你买的东西你处理个啥子?”系上后他想回屋照照镜子,可想着那样太不稳重,自己到底是长辈,便生生忍住了,咳嗽一声说,“这围巾很好,我很喜欢。”
“您喜欢就好。”林佩笑道,送礼就是这样,别人拿了东西觉得喜欢,领情了就高兴。
方翠兰见自家男人系上了围巾,也拿起自己那条回屋试戴,林佩则将桌子清空,东西都搬回自己房间。她才刚放下,外面响起林源的声音,便将那支钢笔拿出去。
林源没料到姐姐出门约会还想着自己,拿到钢笔高兴得不行,抱着林佩的胳膊撒娇:“姐你对我真好。”他一直想要一支钢笔,但钢笔最便宜也要两块,而一支圆珠笔不过两毛钱,替芯更便宜,一支一毛不到。
方翠兰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林源撒娇,没好气说:“多大个人了还跟你姐撒娇。”
林佩给大家倒了水,见林源进屋对方翠兰抱怨说:“娘你别这么说源源,听多了他以后该不跟我亲近了。”
她十几岁的时候,父母每天耳提面命告诉她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虽然是关心的话,却让她感到很压抑。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流水线上量产的商品,做了不该做的就会被分到残次品中去。
尽管长大后回想起来,父母有些话的确是为她好,但林佩依然觉得少年时的那段时间是灰暗的,让她不愿意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