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齐叔晏,你要和我恩断义绝,嗯?”
闽钰儿也不惧了,她点头。
男人沉着脸,外间风声萧瑟,还能听见火把声音在夜里猎猎作响,过了一晌,公冶衡才从喉头掷出几个字:
“你知道何谓大罪吗?”
闽钰儿道:“不忠不义,欺骗别人,都是大罪。”
公冶衡冷笑了一声,他说错,便猛地俯身下去,将女人抵在马车后。男人手底下的力度大的瘆人,几乎要将闽钰儿手腕拧断。
他阴恻恻地低首看她,“不顾阻挠,强行睡了你,才叫大罪。与你在马车里欢好,水乳交融,当着外间这许多人的面,叫罪加一等。”
“可是我不怕罪孽,我本就是有罪的,再加几项这样的罪名,我都是乐意的。”
“你……”
附在她耳边,男人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现在要了你,你敢不敢?”
饶是闽钰儿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候也不敢做声了。
男人捏着她的手腕子,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低沉:“以后,不许再当着我的面说恩断义绝的话,我担心我会一个忍不住,吃了你。”
男人抽身,外面是高笙的声音,“赫……赫将军?”
高笙竟也来了?
闽钰儿的眼睛和公冶衡直直对上,男人在夜色中脸色阴晴不定,并未做声,末了还是闽钰儿开了口,她说着话,仍是盯着公冶衡,说:“等一等,马上就好。”
高笙便也规矩地侯在外间。
“公冶衡。”闽钰儿忽然笑了一下,她说:“你夫人还在外面呢,你如何和我做一对?”
“想试一下么?”
男人看她,问。他渐渐捏住了小姑娘的下颌,闽钰儿顺势勾着他的手,攀到了男人的脖子上,而后跳上他的怀里,抚上肩。
“试便试。”她一手便散开了头发,乌发贴着,她的身量细且窈窕,整个贴上来,一段身形就钻入怀里。
公冶衡通晓百事,没有他不会的,调整姿势便将她环住,手亦覆在肩上。
闽钰儿愣了一下:“你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
“只有你不知道的,要我来教你么?”男人说话的声音沉沉的,闽钰儿坐了起来,双手按着他的脖颈,盯着他看了会儿。
“你在看什么?”他捏着闽钰儿的手,细细地按捏。
“我在想……”她忽然凑上去,按在他肩上,说:“不知道这药,药效如何。”
马车里弥漫了说不清的味道,公冶衡也是一时意乱情迷了,待他反应过来,才意识到闽钰儿做了什么。
她趁着贴近公冶衡的时候,给他下了药。她插着手,迅速抽身回去,“公冶衡,你也是色迷心窍了,居然能让我得手。”
公冶衡没了力气,他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闽钰儿捡起马车上的衣衫,一件件的,套回到他身上。
最后拿了一件披风盖住他的脸,闽钰儿擦擦手,道:“高笙,你进来一下。”
高笙进来,明显愣住了一下,闽钰儿将公冶衡的手交给她:“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他没事,一晚上就好。”
闽钰儿说完就要下去,高笙不由得问:“公主去哪儿?”
“我要去找一个人。”
“齐王吗?”
闽钰儿没答,“我知道你们要劝我。可是我要去找他,一定要去。”
“他应该还在等我。”
闽钰儿掏出金牌,说:“人我带走了,还给你们留了足够自保的人马,待明日一早,你们就可以启程回春海。”
“而后对付公冶善,或是协商,随便你们怎么安排。我不会再回来了。”
闽钰儿心想,闹够了,不管别人接下来怎么闹,她都要去找齐叔晏。
高笙点了头,她自小亦是受了高门贵户的教导,身份尊贵,极少对别的女子生出敬佩,可第一次,她在闽钰儿身上看到了些坚毅的东西。
那东西无关地位,无关所有,就是单单的甘愿为齐叔晏,豁出一切的勇气。
从这点看,她那心高气傲的夫君,大概已经输了罢。高笙握着公冶衡的手,察觉到男人虽是不声不响,手心却一再地冰冷下去。
忽然有了锥心之痛。
谁都是为了心中所念所求,在苦苦地撑着罢。高笙心里涌起酸涩,提醒她:“公主,公冶善亦在南下,路径不明。郎君提醒公主不要去寻齐王,也是因为这个。”
“郎君怕公主遇上公冶善了。”
“我知道了。”闽钰儿回眸一笑,“多谢你,高笙。”
“他有你陪着,是他的福气。”
公冶衡再怎样好,终究不是闽钰儿要找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