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岸洲往脸池里看了一眼。这件昂贵的真丝衬衫被他这么使劲搓算是彻底报废了。
“我没衣服穿。”他衣服被白岸洲直接扔浴缸里了。
白岸洲没理他,转身出去。云肖恍惚了一下跟了出去。小爸以前就一直是这样的,不想回答的问题从来就是不理他。
白岸洲在沙发上坐下来,胳膊肘拄着沙发扶手,叠着大长腿抽烟。云肖蹭过去。在边上把自己团成一小团,贴着小爸坐着。屋子里冷气开得足,他有点冷。身边窝了个活的白岸洲怎么会不知道,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是这孩子对自己似乎是有一种很依赖的奇怪感情。低头去看,小哭包又是垂着个脑袋,脖子细细的,眼睫毛倒是长,两只手白白的瘦瘦的,正互相编着手指头玩呢。
见小爸没说话,云肖就偷偷把他的浴袍带子拿过来裹在自己脚上御寒。
门铃一响,白岸洲就知道服务生送衣服来了,立即站起来去应门,哪里能想到他的浴袍带子上还拴了个人。云肖被拖着两脚倒吊着从沙发上带起来,后脑勺咚一声撞到了地上。撞得很响,当场就把云肖的眼泪撞出来了。
“我在楼上房间。有人……你脑袋真的有坑……和刚才电梯口那个小孩……滚!”
白岸洲挂了李有文的电话,皱眉低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爬到自己大腿上枕着的哭包子,他这分明是仗着被自己摔了一下在得寸进尺。
“干什么你?”白岸洲颠了一下腿,云肖死死抱住不放手。大腿上忽然一片热,白岸洲顿了一下,立即明白了那是什么。小哭包简直就是水做的,有流不完的眼泪。
“……”
“脑袋还疼吗?”
“嗯。”
“活该。”
“……”
又能躺在小爸腿上了。云肖心里一阵满足。他真是没出息,被小爸气到哭,被小爸揍,可还是想和小爸亲近。
“小爸。”云肖转过脸来,正面往上去看小爸。
“乱喊什么?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白岸洲低头看到一张小可怜似的脸蛋,眼睛已经肿得桃一样了。他这样子带回包厢去,一眼就能看出来肯定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了。
白岸洲给母亲打了电话,说人洗完澡发困,已经睡了,“等他睡醒了我送他回去。”
后来,云肖枕在小爸腿上,哭累了就真的睡了。
冰箱里有冰块,白岸洲给自己倒了酒,加了冰,反正顺手,就弄了几块包了给云肖敷眼睛。
冰块太凉,云肖瞬间就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睡觉。”白岸洲直接下命令,“眼睛闭上。”云肖一看是小爸,就坐在身边,离得这么近,手正放在自己眼睛上,也不管他是干什么的。伸出手就把他胳膊抱住了。眼睛也立马就闭上了,很乖很听话,“你不要离开我。”说完还抽噎了一下,是之前哭得太久了,睡着了都没顺过去气。
云肖一气睡了两个小时,睁开眼睛屋子里没人。小爸呢?
在陌生的酒店里醒来,还是迷迷糊糊地,也没穿鞋,赤脚往外去,拉开房间的门,就听到了客厅里有人讲话的声音,沙发上是坐着白岸洲,方战钦,还有一位,赫然就是那个害死自己的段宸。虽然他的发型衣着和后来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但是云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