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这时感觉到了疼痛,接连后退几步,猛地躺倒在地,伸手捂着自己的伤口。血已经开始往外汩汩地渗,青年的手不一会儿就被血染红了。
“杀,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随着一声惊恐的喊声,灾民这些日子心里绷紧的弦猛地断了。
拔刀的官兵知道自己即便是无心之失,今日都已经犯下大错。
通县周围灾民即便没有其它县那样多,但也绝对不少,寥寥几个官兵哪里能抵挡得住灾民的怒火?不出一会儿,几个官兵就被灾民绑了起来。
灾民们满心的愤慨终于化作实际,他们蜂拥而上,在城门尚未来得及关闭时,已经冲了进去。城内百姓恐慌之中纷纷躲了起来。灾民们拿起长木凳,木棍和其它一切能当武器的工具,直接问路,摸到了县衙门。
县衙县太爷正在办公,忽然就被县衙门口那声巨响给震惊了。
而之前在人群中说话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这里了。他把脸洗了干净,又换了身行头,摇身一变,变回了当地的富商之子。他随着百姓躲来躲去,最后撞进了一幢茶楼中。
“哎哟,陈公子,这会儿您还敢往外跑?”掌柜的忙叫小二把门堵上,面如土色。
陈公子也像是吓掉了魂,连拍着自己的胸脯,惊魂未定:“可别提了,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好好的,怎么他们就疯了呢?”
“谁知道呢!真是造孽啊。”掌柜的也不知是在说灾民,还是朝|廷。
陈公子又道:“我先上楼歇歇,可把我这条腿跑断了。”
“您上去吧,要壶茶么?”掌柜的问了句。
陈公子道:“来一壶吧。”
陈公子便慢腾腾地上了楼。待到刚上到二楼,陈公子就瞧见他常坐的位子今日已经被人给占了,当即冲了过去,道:“这位公子,这位子是我的。”
“哦?”这位公子面如冠玉,生得十分贵气。
掌柜的亲自把茶端上来,但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当即笑着调解道:“陈公子,您看到了,如今位子少,您多担待?”
陈公子迟疑了半天,最后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掌柜的擦了一把冷汗,放下茶,忙离开此地。
陈公子不经意四处瞧了瞧,伸手斟了杯茶,开口,状似无意道:“火点起来了。”
“甚好。”对面的公子面上看不出喜怒,只觉得神色极冷。
“只是不知……能烧到何种地步?”陈公子声音极轻了。
对面的公子倏地笑了笑,道:“能多大就多大,你放心,你替我做事,不会忘了你的。”
这位公子同陈公子没有再说几句,稍稍坐了一会,便离开下楼了,他身旁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机灵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