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表露出害怕,甚至不能表露出一点点察觉的神情来。否则此人一定会提前行动!
他看不清对方是谁,可以肯定,此人比他矮了半头。可从背影来,他只觉得有些熟悉,但细看又不像。此人应该有点年纪了,他的背似乎有点驼;身材很瘦也极弱,而且伏骏敢肯定这人的身体不太好。不露声色,用眼睛的余光打量这个包裹得跟个黑色木乃伊一样的活人,他终于确定那人是谁了——任建!
他不知道此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来的目的是什么,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但可以从他身影上看,带有不该有的煞气。
不幸的是,伏骏还发现了任建身上的这股煞气越来越明显,或者说早已升级为戾气。此人来的目的不单纯,也许是来索他的命。
只是他不觉得自己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也因此,他不觉得男人真能伤得到他。他打不过井慕昊,并不代表他斗不过看似虚弱的任建。
不过他知道任建不是省油的灯,也许这男人正固执的认为,是伏骏破坏了井慕昊和他的缘分也说不定。其实他对任建之前所受到的虐待并没多少同情,总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也因此,他最多只是让井慕昊帮他找份工作,让他能自食其力。
却不料此人贼心不死,又一次来找他!心里不禁莞尔,看来好人不能随便做,尤其是对上死心眼的男人,更不能做好人,否则一定会被反噬。
有一种人,永远不懂感恩,却牢记报复,仇恨社会的事一做再做……
知道不能再拖拉,凭感觉在微信里给井慕昊留了言,却一直感觉不到手机有动静。电梯很快到了他的楼层,伏骏像没发现任建一样,从口袋里掏钥匙。直觉告诉他,井慕昊还没回家,也没看到他的留言。
看来他要一个人面对任建,也不知道任建会不会和上一世那样,用长得离谱的刀捅他。
伏骏打开门,看到任建眼里的凶光,他知道关门来不及,索性微笑着问他:“要进来么?”
任建很意外,按理说人被跟踪,心里总归会慌张。但眼前的男人并没有,甚至连急忙关门这动作都不做。甚至还面露微笑,这令他之前盘算好的动作一下子反而无法展开。
但今天既然已经来了,总得做点什么,他的日子过得这么不易,总得有人付出点代价。他想来想去,除了这个讨厌的男人外,还真想不出其他人来。
“伏骏,别以为你这样说了,我就会心软放过你。”任建哑着嗓子说,“你以为这样就能表现出你的与众不同?你以为你很高尚,还不是靠屁股讨男人欢心!”
“哦,这句形容的话我觉得更适合你,不是么?”伏骏换了鞋,看着站在门口,脚踏进门缝处的男人,对方在防着他关门。
“你现在不就是因为井慕昊撑腰么,你要不是背后有伏氏,你以为井慕昊会看上你?!”
言语里的嘲讽令伏骏听了想笑,都什么时候了,这男人还在钻研这种莫名其妙的身份背景。他不应该想着如何把下半辈子过好么?
有些人哪,不管你替他着想,不管他会不会日子越过越好,可偏生不懂得珍惜。钻牛角尖不说,独爱破罐子破摔!比如——任建!愚蠢得无药可救的男人哪!
“所以你今天来是打击报复我?还是想弄死我后你就能解恨了?”伏骏已经放下手中的两只大袋,其实刚才是任建下手的最佳时机,不知为何他竟一动不动。
错过最佳下手的时机,不知道任建会不会仍固执想对付他。
“伏骏,我跟踪你很久了,今天终于看到你落单了!”任建狞笑着靠近伏骏,从口袋里掏出被报纸包裹得极完美的棍状物,但伏骏知道,那是只要一刀便足以杀死他的刀。
这刀比前世更长,也一定更锋利!前世任建是随机拿起那刀,这世是有备而来杀他!
“你想杀了我?在你出院后这几个月里,你一直想着怎样弄死我?”伏骏冷淡的问,目光平静的看着已经被扯去报纸,正露出寒光闪闪的刀锋,这把刀足有二十余厘米。
任建扯下口罩,露出恐怖的脸。之前被陈百胜用刀片片得薄如蝉翼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经过医疗缝针,就如脸上爬满了数不尽的褐色蜈蚣停在肌肤上一动不动。饶是伏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张脸,还真被吓到了。
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他仍是普通百姓,心里建设不够强大,以至于看到任建的脸,胃里一阵阵翻腾,他想吐!
“任建,你知道你最失败的是什么?”伏骏没有逃避,也没借故想赶人。当然,他清楚现在他赶不走这个胜券在握被毁了容的男人。理智告诉他,他得让任建离开。但没要求任建离开,当然他也不会邀请他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