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热仿佛从骨子里烧出来一样,连四周渗着寒意的寂寂山风都不能吹散热意让她感觉凉爽半分。
慕晓枫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脑里有什么模模糊糊念头飘了出来。
双手在空中胡乱晃了晃,竟然似有自主意识一般往楚离歌身上探去。
小手攀到他结实腰身,慕晓枫霎时觉得清凉不少,她闭着眼睛无意识发出一声舒服喟叹。
可正心无杂念运气减缓下坠速度的楚离歌,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摸一叹,给惊出一身冷汗。
一惊之下,气劲当即泄了几分,下坠速度“唰”的快了数倍。
眼眸微微一沉,没有半分犹疑,铮一下自腰间抽出了软剑,一路自崖壁划下。
金属与石壁相接,顿时划出长串刺眼火花。
火花激荡的同时,自然还有不绝于耳的铮铮叮叮声。令人难受的噪音刺进耳膜,慕晓枫迷糊的神智忽地清醒几分。
随即意识到自己体内媚药未清,只随便一个念头,就引发药力。
她心头大凛,连忙深吸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往自己袖里摸去。她要找出那瓶莫名买下的清心丸,压抑这要命的媚药。
可她扭来扭去,摸来摸去的,虽然尽量小心,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不时触碰到楚离歌。
也不知什么原因,她似乎察觉到了楚离歌身上不妥,他的身体似是渐渐变得僵硬,而勒在她腰际那只手的力度却越来越大。
她想问,可这个问题实在不好问出口。
难道她要直接说,“为什么你的身体越来越硬?”
而且她估计,就算问了,他八成也不会回答。
想了半晌不得要领,又担心这跟自己“乱动”有关,可那装了清心丸的瓶子她还没找到……。
慕晓枫为难的犹豫了一会,决定暂时不管他,利索的找到东西压抑药性再说。
于是,她刚刚静止了一会,又开始胡乱动了起来。
好在工夫不负有心人,紧张莫名之下她终于找到了那瓶子,刚刚来得及吁口气,头顶忽然就传来他更冷肃,似乎还隐隐含了急燥的声音乍然袭来,“想死,就动!”
少女呆了呆,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动一下跟死不死有什么直接大关系?
可随即,慕晓枫就发觉了一个十分严肃甚至严峻的问题。
他一直平稳绵长的呼吸居然微微紊乱?
这是不是说明,他此际的内息也同样零乱不稳?
是因为气力不继了吗?所以他才要借助武器划过崖壁以缓冲下坠的速度与力道?
这样的推测与认知,当即令慕晓枫脸色白了白,随后苦笑一下,还真是关系生死的大问题。
可她还是想不明白,她动一动怎么就令他气息不稳甚至紊乱了呢?
中了霸道厉害媚药的人是她又不是他!
他不是一向一副清火寡欲淡漠孤高超脱凡尘的吗?难道还会受她这小小扭动影响?
不太可能吧?
慕晓枫心里,此刻疑问是一个接一个。可她也深知,这些疑问或许只能永远闷在心底,成为或许有解或许永远也没有答案的疑问。
她压根不清楚她的推测无限接近真相,她唯一推测不出来的是,楚离歌被她影响,并非因为少年男女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
而是因为他身上的“无情”,他自娘胎与生俱来所带的“无情”,令他不得不从小成为一个冷淡无欲的人。
因为一旦有了欲,不论是七情六欲中贪嗔痴恨爱憎恼其中哪一种欲,只要他沾染,心口立即便会疼痛不断。而即使是这种疼痛,他若不能淡然处之,同样还会加剧……。
被疼痛折磨得多了,久而久之他就渐渐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永远不悲不喜不恼不怒,唯有这样,他才可以少受折磨,也唯有这样,他的寿命才尽可能延长。
他不在乎寿命长短,但他在乎有生之年能否完成母妃遗命。
臂弯下的少女,仿佛在大佛寺初见那一回,他就觉得她胆子与众不同的大得出奇。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的与众不同,让他对她稍稍关注,也因为她的血液对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无心触碰她清香气息都会令他有时心口隐痛!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想探究这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一个有明天没未来的人。
而她,青春年少,风华豆蔻!
这个时候,他调用内劲一直带着她往下坠,本就损耗极大,又怎堪她无心之余一再撩拨?
她抖抖索索扭动,他极力凝神静气,却终究敌不过她气息馨香肢体柔软。
心口一痛,内腑受伤,劲道自然大打折扣。
但这些,他又要如何说出口?
自然是不必说的,说了也无用,又何必让她徒添烦恼徒生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