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瞒着你,一是怕你担心,二是不愿意打扰你礼佛的心,我才作主让她悄悄回去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淡淡道,“这孩子是个有心的。”言语之中竟是全然相信了张姨娘的说辞。
张姨娘按捺住心中欢喜,想起她一直暗中对老夫人做那件事,心里瞬间更有底气。
略顿了顿,又道,“谁知回到伴月崖附近,她打听到消息说是老爷与夫人一同去了那里,连大小姐都在那里;明月心中担忧,才改道去了伴月崖。”
或许是伴月崖这外名称让老夫人心中膈应,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泛上了冷意,“明月是追随她父亲去的伴月崖,那严公子呢?他又是为何而去?”
她真不明白,伴月崖那地方有什么好,一个两个疯魔了似的往那跑。
“这个……妾身觉得你还是问一问大小姐比较好,”张姨娘眼神闪了闪,有些讪讪的岔开话题,“妾身不太方便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连妾身都出来了!
老夫人皱着眉头,冷眼扫过去,脸色又沉了几分,“这跟大小姐又扯上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张姨娘原本很理直气壮的,不过后面想了想,又立即弱了声音。
老夫人心情不豫,立时不耐烦的掠她一眼,斥道,“你知道实情就赶紧跟我说了,在我这还支支吾吾避讳什么!”
“那我说了,到时万一老爷责问起来?”张姨娘悄悄抬头,犹豫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言下之意就是想让老夫人将责任都扛了她才好痛快说实话。
慕天达是老夫人亲生儿子,自己母亲再怎么着,慕天达也不会过分;可她不同,她只是一个不得丈夫欢心的妾室,那样的事情由她的嘴说出来,日后真翻起旧帐来,她真是随时都可能面临吃不了兜着走的局面。
老夫人点头,白她一眼,语气稍稍郑重,“有我担着,你尽管说。”
“我已经私下问过严公子,他说、说是大小姐私下秘密约他到伴月崖去的。”
这话不啻于一枚轰天炸弹,老夫人顿时惊得一哆嗦,直了眼瞪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张姨娘飞快点头,“这事可大可小,我再三跟严公子确认,才敢跟你说实话。”
“谁不知道老爷护大小姐就跟护着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大小姐的闲话谁敢编排,更别说是这种事。”
老夫人仍旧狐疑不已,她不是不相信严或时,而是太了解这个侄女从来都受耍些小花招玩些小聪明。
她十分严厉的看着张姨娘,重复问,“你确定?严公子除了口头跟你透露这事,还有没有别的凭证?”
在老夫人意识里头,空口白话是最不可靠的,私相授受如此严重的事情,事关一个女子名节甚至影响到终身幸福,自然要有真凭实据才行。
张姨娘尴尬的将头埋得更低些,“严公子给我看了一些,大小姐私下写给他的纸条。”
这话,等同于直接坐实了慕晓枫与严或时确实私相授受。
而且,张姨娘话里话外,都是说大小姐怎样怎样,其中也在隐约暗示给老夫人知道,严公子十分清白无辜啊,都是大小姐主动去勾引人家!
老夫人怔了怔,沉思着慢慢靠在椅背坐直了身子。
半晌,她打量张姨娘一眼,缓缓道,“这么说,是大小姐主动约严公子往伴月崖去的?”
至于去哪干什么?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
假如女方主动之下,还不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不管男方对女方有没有情,在某些事情上头,都是经不起诱惑的。
张姨娘不敢看老夫人森幽沉思的眼,只避开她目光飞快点头,“严公子说的,确实是这样。”万一日后考查起来发觉不对,那也是别人说谎而不是她。
张姨娘不着痕迹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慕晓枫身上,只不过老夫人还不至于老糊涂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
就算平日老夫人十分宠信她,此刻也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主要这事关系太大,老夫人可不敢凭她一面之词就轻率下结论。
“那严公子可说了,大小姐约他去哪干什么?”若严或时无意,慕晓枫也不能无缘无故做这种事吧?
“严公子说,大小姐让人送信给他,说是到伴月崖一聚,有要事相商。”
老夫人默默看了她一会,奇道,“大小姐什么时候跟他如此熟络了?”有要事相商?约一个外男到荒郊野外去?
张姨娘脸上随即就现了纠结又为难的神色。
老夫人不悦的瞪她一眼,立时冷然道,“有什么话你就说,跟我还需要吞吞吐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