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陵如同被人扎过一般,脸色涨红,他挺起胸膛:“我说到做到,但若你敢靠近宓姿一步——”
“说到做到什么?你说的好处,我可从来没得到过,你说你爱苏宓姿,她那一辈子活得痛苦,死得也痛苦。我看,做你女人才是最惨的事。”柳玫毫不留情地撕破他的脸,细长的眉毛挑起,十分有底气的样子。
赵陵的印象中,柳玫从来都是刻意讨好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从没这般的趾高气昂。
他甩了甩袖子,半天憋出两个字来:“放肆!”
柳玫撇嘴,笑了,撩起脸颊上的碎发,十分随意地拉上半边门:“我便不和你废话,你让我好自为之,还不如管好自己的老婆。”
“你什么意思?”
“前两日,她来找我,又威胁我,让我给苏宓姿的酒菜里下毒。若我不从,便要告诉我丈夫,你与我的事。”柳玫的脸冷若冰霜,没有任何表情。
赵陵皱眉:“又?”
柳玫望着他期待的表情,半天不说话,她转身拉上门,要进去酒楼里面。
有脚步声传过来。
赵陵一把拉住门栓:“那你下毒了没有?”
他一脸的焦急,柳玫笑了,她说:“我不走老路。”
正好,崔老三在叫柳玫,柳玫便急忙关上门,落栓,转身捞上夫君的胳膊:“我给你烧热水。”
她不走老路,是因为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
苏宓姿从崔家馆回来,第一件事是找到银针,给昨天春笺吃剩的食物残渣还有那两坛子女儿红试毒。
银针没有变色,苏宓姿的心好歹放下来一些。
“小姐,你在做什么啊?”春笺不解,去酒楼没吃饭,就已经够叫人失望了。
苏宓姿拉住她的手,指着那些残渣:“你吃过这些食物,可有不舒服?”
春笺眼珠子转了两圈,摇头:“没有。”
再摇头。
小丫头片子精神头倍儿好,眼珠子盯着厨房里剩下的一只鸭掌,苏宓姿看着闹心,挥挥手,鸭掌赏给她。
春笺得了一个鸭掌,欢天喜地。
回到房里,苏宓姿困乏得很。这几日尤其厉害,她干脆躺在小榻上,想上官静婉与柳玫的关系,想可能发生的危险。
不知不觉,苏宓姿再醒来时,暮色降临,四处寒雾起。房里一片黯淡,苏宓姿揉了揉眼睛,忽而看到自己的指甲,豆蔻指油都掉了,有些斑驳。
她可得抽时间再涂上。
年沛山有事没事就喜欢拉着她的手指,得倒腾好看点。
刚掀了被子,外头一阵骚动,苏宓姿以为是年沛山回来,连忙掀了被子。
春黛打了帘子进来,禀报:“夫人,崔家馆的老板娘求见。”
崔家馆的老板娘?苏宓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老板娘是柳玫。
柳玫逼她喝了毒汤,苏宓姿没有找上门去打击报复,柳玫自己还找上门来了?
挥手让春黛打发她离开,苏宓姿沉吟顷刻,又说:“让她去大厅。”
简单收拾过后,苏宓姿在大厅见到了柳玫。
柳玫低头坐在大厅里,两手握在一起,紧紧地。
“你找我有什么?”苏宓姿问。
柳玫回过神来,她抬头,仔细打量面前的贵夫人。
苏宓姿的脸还是那张脸,只是不再朴素,面色低沉,反而容光焕发,脸颊上生了不少肉,显得有福气。
柳玫突然起身,又突然跪下去。
“噗通”一声,吓得苏宓姿连忙后退两步:“你这是做什么?”
她避退到一边。
“请罪。”柳玫仰头望着苏宓姿。
苏宓姿打量她许久:“何罪之有?”
她的脸侧到一旁。
柳玫摇头:“奴家自知以往罪孽深重,不配得到原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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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年沛山回来,夜空布满星星。
苏宓姿给他准备好热饭,两人一道吃了。苏宓姿又给他准备了热水,给他泡澡、洗头、按摩,十分周到。
她这柔情蜜意,如同汹涌的洪水,高涨又缠绵。
年沛山捉住她的素手,抢过她手里的湿帕子,自己擦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