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2)

安国公也不是傻子,闻言立马懂了,问道:“殿下的意思是,办得寒酸一些?好让陛下知道咱们府里如今的处境?”

七皇子点点头。

“殿下聪慧,臣自愧不如。”安国公稍稍捧了一句,心下暗道他陈家有了七皇子这般玲珑心思的皇子,日后何愁大事不成。

屋外此时却突然传来什么掉落的声音。

七皇子顿时警醒起来,喊道:“什么人!”

两人本就是在书房内密谈,听得声音立马跑了出来,却见到院子中一直橘黄色的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

七皇子的侍卫找了一圈后,方才回禀道:“殿下,没有人,是一只野猫。”

“殿下,这个宅子里时常有野猫出没,想必不是有人在刻意偷听。”安国公说话间,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若不是邵瑜死要债,安国公府也不至于从原本的大宅子搬到这座偏僻的别院来住,别院窄小,仆人锐减,时常又有野猫光顾,比之安国公府乃是天壤之别。

安国公越想,对邵瑜的怒火也就越盛。

七皇子像是知道他内心所想一般,开口说道:“舅舅暂且委屈一段时间,那个邵瑜,蹦跶不了多久,等到日后我继承大统,安国公府的一切,我都会如数还给舅舅。”

“殿下大恩,臣谨记在心。”安国公府赶忙说道。

安抚好了亲舅舅,七皇子便起身告辞,待他走出内院之时,路过花园之时,恰好见到一场冲突。

“赵三,你又让我抓到你偷懒!”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指着摔倒在地的男人骂道。

男人双眼低垂,右手上满是烫伤的伤疤,看起来很是丑陋。

安国公看了这一幕,立马呵斥道:“七殿下当前,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两人也不敢再争执,缩着脖子退到了路边。

七皇子看着男人的脸,微微皱眉,安国公立马解释道:“这人手上有伤,倒是碍了殿下的眼,只是如今家中宽裕,齐整一些的仆人,竟然也请不起了。”

七皇子立马又安慰了两句。

等到第二日一早,邵瑜刚刚将衣服穿戴整齐,就已经有了差人上门,想要将邵瑜押解入狱,邵瑜对着妻子儿女说了几句,便十分从容的跟着这群人走了。

第47章 杠精臣子(十三)

邵瑜前脚进了诏狱,后脚安国公就巴巴的跑过来探监。

隔着牢房栅栏,安国公满脸褶子笑得跟花一样,问道:“邵大人,哦,不对,你现在可不是官了,邵子珏,你在这狱中待得可舒服?”

邵瑜眼皮子一挑,望了过去,脸上不见丝毫落魄,笑着说道:“邵某没想到自己入狱,第一个进来探望的,竟然会是公爷。”

安国公冷笑一声,说道:“你看看你这人缘差的,犯了事,连给你说话的都没有几个。”

“公爷不必担心。”邵瑜说道。

安国公满脸诧异,问道:“我哪里担心你了?”

邵瑜脸上依旧挂着笑,说道:“邵某刚进来,你就巴巴的来探望,这不是关心吗?你放心,邵某在这狱中也自在得很。”

“呸!谁关心你了,不要脸!”安国公骂道。

“公爷不闭着眼,你的心,我都懂的。”邵瑜说着,还贱嗖嗖的朝着安国公挤了下眉毛。

安国公立时气得跳脚,骂道:“你嘴巴还这么利索,看起来还是没吃够苦头。”

邵瑜笑着笑着,忽然神色一变,转为关怀,说道:“公爷清减了。”

安国公一愣,就听邵瑜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公爷你这身衣服,不像是时兴的花色,怎么袖口都磨破了还在穿?你腰间这块玉佩,看起来成色不是很好,似乎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公爷,你为何要这般节俭?”

安国公闻言顿时觉得心堵,往日里安国公衣食住行无一不精,衣服往往是针线房做好了送过来的,半点不需要他去操心,如今府上拮据,针线房直接裁掉了,他一个不注重衣物的大男人,都发觉自己似乎许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今日他急着过来奚落邵瑜,更是忘了换一身体面的行头,这才让邵瑜找到了机会讥讽。

“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安国公骂道,心下越想越气,但隔着一层监牢栅栏,他也打不到邵瑜。

但一想到邵瑜都入狱了还是这么跳,安国公心下如何能舒坦,当即大喊道:“牢头,老头,打开门,本国公要亲自收拾这个狗东西!”

牢头闻言立马快步走了过来,安国公本以为自己堂堂超品国公开口,这个低贱的牢头定然不敢拒绝,哪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牢头,苏虽然面上笑得谄媚,嘴上却一点都不应承。

“公爷,您有所吩咐,小的本不该拒绝,但邵大人有些特殊,他虽然入狱了,可上头交代了,他是重要犯人,没有上头的命令,小的也不敢乱动,公爷,您看,这事不如就算了?”

安国公听了这话,转头眯着眼睛看向这个牢头,似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知死活,牢头虽然脸上带着谄笑,但神情却没有半点退让。

“本国公觉着,你和里面这位一样,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公爷,您消消气,邵大人如今只是关押,还未受审,若是小的敢轻举妄动,等邵大人受审之时,对这堂官们说上几句,小的只怕万死也难辞其咎,公爷,您行行好,便是心下有气,也等着邵大人受审之后……”

安国公强行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最终没好气的说道:“什么邵大人,陛下将他的官职都撸掉了,还喊什么大人,这就是犯人!”

牢头立马讪讪笑了笑,见安国公脸上怒气未消,继续解释道:“公爷说的是,公爷说的是,小的没脑子乱喊,公爷,这牢里的犯人,受审之前都是不能动的,但是受审之后,可就没人管了。”

邵瑜待的监狱,并不是一所普通监狱,而是专门关押官员的诏狱,虽然带了一个“狱”字,但依旧满是政治性质。

官员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的故旧亲朋也多是官员,大多数官员自己犯事,不至于牵连到故交。

故而,有的官员哪怕犯事了,依旧还有几门强力的亲朋,这些亲朋们的报复,也不是小小狱卒之流可以抵挡的。

况且官员无论获罪还是起复,都是说不准之事,因而这座监狱里,为了避免得罪了人而不自知,狱卒们很少出现侮辱欺负犯人之事,怕的就是日后官员起复会报复他们。

“公爷,您如果想收拾他,可以试试别的法子,比如,让他饿几天?”牢头小心翼翼的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