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臣点头,知道怎么安抚自己的母亲:“那是自然,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对傅氏这般决绝?她若不走,如何给清平郡主让路?”
袁氏想了想,果然心宽了一些:“可是傅家……还有她娘,就算不受宠,可到底是公主出身,这……”
“所以咱们才要先发制人,让傅氏出错,她不贞在先,咱们没将她打死已经是给傅家面子了,她做了这等丑事,难不成傅家还会因此来与我为难?至于她那个没用的公主娘,最多只会哭两声吧,她有那脸面和胆量去告吗?不用担心。”
韩进臣目光笃定,似乎如今的一切,他早已在心中演练多时,急功近利,无情无义的令人作呕。
说完这些,韩进臣又对袁姨娘使了个眼色,袁姨娘便再次来到袁氏耳旁:
“姑妈,表哥说的对。那傅氏嫁到韩家来,除了挣了些钱,对表哥的仕途却没有任何帮助,傅家都是一帮子读书的,手里也没什么权利,原以为傅氏有个公主娘亲,可谁知道却是那样的性子,根本不为皇家喜,逢年过节都没人记得请她入宫去,也太没用了。清平郡主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身份自然比没有册封的傅氏高出不知道多少呢。”
袁氏先前心中的一些怜悯,在儿子和侄女的劝说之下,也渐渐的消失,如果除掉傅氏,能让韩家和儿子更上一层楼的话,袁氏可是一点都不会犹豫的,因为她实在太想回到从前老爷还在朝中呼风唤雨的时候了,那种只要出门就被捧着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完全能够掩盖住她原本就不太多的道德和良知。
第二章
第2章
傅新桐被韩家的人敲锣打鼓送回了傅家,她被绑着手脚,脸上青紫一片,身上血迹斑斑,两条腿连走路都要婆子拖着,韩家是真没打算给她活路,最前方的人骑在驴子背上,一路不断重复着傅新桐背夫偷汉,私通马夫的罪名,加上锣鼓喧嚣,很快就在道路两边聚集了很多不明情况的百姓,一个个全都对着傅新桐指指点点,这条翰林街是傅家的,都知道她是傅家的女儿,韩家这样大张旗鼓的将她以这种方式送回来,想要毁掉的不仅仅是傅新桐一人,从今往后,整个傅家的名声都会毁在她一个人身上,别人提起傅家,都只会说傅家出了个淫邪偷汉的女子,整个傅门千金都会遭受牵连。
在道路两旁人的指指点点之下,傅新桐终于被押送到了傅家门前,看着熟悉的门庭,傅新桐强撑着一口气没昏死过去,在韩家人咄咄逼人的声势之下,傅家人很快从门内出来,傅新桐给婆子架着,身上绑着绳索,微微抬头,就看见了从门内走出的傅庆昭——傅新桐的父亲,十四岁的解元,二十八岁的状元郎,曾经风靡整个上京的美男子,却因一次意外,脸上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痕,让他无缘仕途,只得从商,一生郁郁,空有满腔诗书抱负,却处处受制,无法施展。
此刻他面上带着焦急,第一个跨出了门外,身后跟的是傅庆城,傅庆业,一个翰林院士,一个国子监祭酒,是傅新桐的叔伯,两人随着祖父傅远在朝为官,傅远位及太子太傅,傅家是朝中罕见的父子三人同朝为官的典范了。
韩家人瞧见傅家的老爷出门来,一点也不打算息事宁人,将傅新桐的‘罪行’又一次大声张扬而出,傅庆铜和傅庆业两人面面相觑,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傅庆昭走下石阶,来到傅新桐面前,傅新桐认出了他的靴子,虚弱的脸嘴都合不上,嘴里的牙都被打断了,不住流下血水,滴在傅家门前。
傅庆昭从婆子手中,将傅新桐夺过,傅新桐挂在父亲身上,软绵绵的,出气多过吸气,尽管她抬不起头看父亲的脸,但从他不住起伏的胸膛,傅新桐也能感受到傅庆昭此刻的怒气,只不知道他是怒的自己,还是怒的韩家。
韩家人和傅庆城,傅庆业叫嚣完之后,一纸休书砸到了傅庆昭的脸上,然后就带着韩家人大张旗鼓,扬长而去。
傅庆昭将傅新桐抱了起来,要将她从门内抱进去,却被傅庆铜和傅庆业阻拦:“二弟,此事之后,怕是傅家再容不下新桐进门了。”
傅新桐靠在傅庆昭的怀中,意识涣散,却依旧能分辨声音和语气,傅庆昭抱着她跪在傅庆城和傅庆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