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从前我以为他是个听话的,可谁知道,越听话的孩子叛逆起来,越是收不住,他现在外面肯定吃了很多苦,但又不能说,说了怕咱们担心,也不知道我上回给他寄去的衣服鞋子他有没有收到,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军营里不比京城,不知有没有人欺负他。”
傅新桐见萧氏感触的都要哭了,不免赶紧出声安慰:
“放心吧娘,哥哥是有本事的,军营里苦虽然苦些,可那毕竟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再苦再难,他也得受着,谁让他自己选的呢。”傅新桐这么说,见萧氏哭笑不得,咬唇犹豫了一下:“如果您真的担心他的话,可以在跟爹写信的时候,看看爹能不能找人问问哥哥的情况,虽然爹身在肃州,可朝中总有一两个熟悉的人在。”
萧氏点头:“好,我等会儿给你爹回信的时候,顺便问一问。你这丫头,嘴上说不担心哥哥,其实心里比谁都担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傅新桐不好意思,嘴硬道:“我才没有娘担心呢。他又不是我儿子。”
萧氏气的扬手,傅新桐往旁边躲了躲,然后就继续拿起调羹喝粥了,萧氏奇怪的看着她,说道:“你怎么不看你爹写的信?有了哥哥就不要爹了?”
傅新桐瞥了一眼另一封信,然后果断的摇头:
“我才不要看呢,爹信上面跟我说的话,无非就是听娘的话,照顾好娘,最多四五句吧,剩下的还不是你们夫妻俩的话,我没回看的多尴尬呀。”
傅新桐真的很羡慕萧氏和傅庆昭的感情,两人心在一起,无论身在何方,最记挂的永远是对方,傅庆昭每个月至少寄四封信回来,虽说有安抚萧氏之意,可是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坚持做到这一点,从本质上来讲,也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萧氏在家里的心情才会没什么波澜,思念也能稍稍减弱一些,在丈夫这个身份上,傅新桐真心觉得没有人再比傅庆昭更加合格了。
果然,萧氏被傅新桐说中了心思,脸都红了,啐了傅新桐一口:
“你这孩子,嘴巴越来越刁,你不看拉到,等你爹回来,看我怎么告你的状,让你爹教训你。”
傅新桐满不在乎的耸肩:“无所谓,娘你可以今天回信的时候就跟我爹告状,让他下回单独写封信给我,教训教训我,我还求之不得呢。”
“你!”萧氏被傅新桐说的都快词穷了,白了她一眼,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傅新桐奇怪的看着她,只听萧氏又道:“我在想啊,你这么个性子,将来得找个什么样儿的相公才能制得住你,看来还要找个厉害点的,若是老实一些的,只怕要被你牵着鼻子走了,野的像个男孩子。”
傅新桐耳根子发热,听见萧氏说‘相公’两个字,脑中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画面,顾歙那似笑非笑的唇瓣,月光下仿若发出光晕的俊逸模样,一时间竟失了神,还是萧氏推了她两下,傅新桐才反应过来。
“我就这么一说,你想什么呢。”萧氏问。
傅新桐紧张的埋头喝粥,口齿不清的说:“我没想什么,吃的好好地,说我干什么呀。”
萧氏这才知道,原来自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是害羞了,不禁觉得好笑:“我说说怎么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十四了,等到明年你爹从肃州回来,也不知给你说一门什么亲,音姐儿现在倒是有了人家,珊姐儿和敏姐儿听说你三婶已经在开始物色了,就是你一个,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你说这门第高了吧,怕你受委屈,门第低了吧,怕人家不敢要你,可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