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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还在迷迷糊糊睡觉,听见有蝉鸣鸟叫声。唧唧吱,唧唧吱……声细而不绝。
蒋妤同从枕下摸出手机,撑起眼皮一瞧,五点五十六。
安华五点四十五上早自习,现在已经迟了。那算了,等吃饭时间再去。
蒋妤同定了六点五十的闹钟,翻个身继续睡。她本就没打算上早自习,觉都睡不够,学个屁。
七点二十,蒋妤同吃完饭姗姗来迟。
大半个班的人还留在教室,吃饭的吃饭,刷题的刷题,各自沉默地奋斗着。
天气炎热,空调老化,热气翻卷上来,烤的人心焦。教室被沉闷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蒋妤同坐下好一会陆昂都没发现,还在死磕一道函数大题,密密麻麻写了半页纸。
她偏头一看,分类讨论。
陆昂经过一系列变形取对,现在就差一个a<2的情况,结果马上就能出来。
她这个同桌,数学也是一等一的。
“蒋妤同,李怀恩找你,去他办公室!”前面有人喊。
“就来,谢谢你通知。”
陆昂被声音激得一哆嗦,抬头一看才发现蒋妤同来了。“昨天李怀恩问起你,我说你发烧回家了,等会别说漏嘴哈。”说完继续搞题。
“行,谢谢你。”蒋妤同耸耸肩,有点感慨昨晚不太走运。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纸,拿着出了门。
办公室内,李怀恩窝着一肚子火就等着蒋妤同来好变身喷火龙烧她。
他原以为来了个一心学习的学生,谁成想这么散漫没规矩。生病请假总得当面来请吧,同学带话算怎么一回事!
“报告。”
“进!”
李怀恩阴着脸:“蒋妤同,昨天晚自习和今天早自习缺席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李老师,我昨天下午发烧,实在撑不住就回家了。退烧药药性太大,我起不来。”
蒋妤同低着头,脸色煞白,眼睛一眨就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成串的掉下来。
李怀恩有点傻眼。他从教多年骂哭过不少学生,还没见过这种问两句就委屈得不行的。
现在的学生都好面子,哪有上来就哭的。
蒋妤同这么一闹。李怀恩有火也不知怎么发,倒是把自己梗得难受。
“行了,别哭了,把眼泪擦擦,有什么困难要及时跟老师讲,请假当面请,找不到我就给我打电话。”
蒋妤同哽咽两声:“我知道了,谢谢李老师。还有一件事想请老师帮忙。”
“什么事?”
“老师我身体不好,不能度过劳累。能不能请假不上晚自习,这是我的病历复印件。”蒋妤同把手里的一叠纸放在李怀恩桌上。
“让你家长给我打电话,我跟家长沟通一下。”
“好的,谢谢老师。”
“恩,你出去吧。”
蒋妤同去了洗手间。她仔仔细细洗掉脸上的粉,擦净手,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掉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废脑筋想其他办法。她道歉也一向是真心实意的,只是从不悔改而已。
一上午很快过去,蒋妤同问同学要了电话号码,趁午休时间给舅舅打电话。蒋妤同简单描述了诉求,那边满口答应。
一样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蒋舅不认为时间可以堆出成绩,孩子本身的诉求才是第一位的。甚至于蒋妤同的病历都是他找人给开的。说病倒不至于,都是些体虚贫血不能过劳一类的托词。
蒋妤同下午依然摸鱼,看了半本小说打发时间,书里写盖世太保酗酒,借此振奋情绪。她抿抿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晚六点的余光穿过透明的空气,在暗淡的教室里飞过,一路点染碎金。
蒋妤同拎包走人。
回到家,她查了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最理想的是这个月最后一天,降雨概率在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