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快跟我详细说说,宏宣的情况怎么样?”
一进办公室,郭宝刚就急切地问。
“他现在挺好的……”
苏云叶大致把蒋宏宣的情况和郭宝刚说了一遍,当听到他已经不再像前几年那样,被监管很严,离平反不远时,郭宝刚激动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多年,他总算是熬出头了。他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顿了顿,郭宝刚神情黯然下去:“不是每个人,都能熬过那些年的……”
听出他话背后的含义,苏云叶试探地问:“前一次来找您时,正好听到有个叫温喜林的人,他儿子过来找他,但似乎,他……”
“温厂长早就不在了,五年前人就没了。他太硬气,没撑过去,自己了结了……他是厂里的老厂长,技术能力特别强,为人也好,可惜遭小人陷害……”
郭宝刚说到这里,眼眶瞬间变红。
隐隐猜到是这个结果,苏云叶没有太惊讶,但却明白了门卫之前为何那样唏嘘。
“那……您见过他儿子吗?知道长什么样子吗?”
“你说温禹?”郭宝刚摇摇头,“好多年没见了,记得那时候他已经大学快毕业,结果温厂长出了事,他跟着他母亲,不肯同温厂长划清界限,就被下放到西北那边去了。他今天会找过来,看来之前一直都没得到他父亲去世的消息,唉……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苏云叶目光一动:“您刚才说他叫什么?”
“叫温禹,大禹治水的禹,是当初温厂长给起的名字。”
郭宝刚陷在回忆中,没有注意到苏云叶问话的不对劲。
过了半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抹抹眼角,略笑笑道:“想起过去的事,有些失态,让你见笑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是宏宣那边有事吗?”
“不是,是我的事。是这样的……”
苏云叶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又将蒋宏宣给列出来的单子递给郭宝刚看。
郭宝刚看到单子,脸上笑容加深。
“这么多年,他的专业是一点都没扔啊。记得当年在学校,他可是我们班的专业第一。”
听他提起蒋宏宣的事,苏云叶来了兴致。
“郭叔叔,您和蒋叔叔是同学啊?”
“是呀,我们是燕市大学57届机械专业的同学,从入学开始,他就一直都是专业第一。后来毕了业,他去国外留学读硕士,再后来回了国,留在母校任教,两年就评上了副教授,动乱开始前,他就已经是燕市大学最年轻的教授了。这些年,他被耽搁太久了。”
苏云叶早就知道蒋宏宣的履历不简单,没想到竟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他现在不过四十岁,可见当初成为教授时,真的非常年轻。
如果没有这些年的耽误,他的成就一定不可想象。
“头几年我的情况也不大好,去年下半年才重新恢复工作,不然早就去看他了。”
郭宝刚轻描淡写的一句,苏云叶却知道这句话后面,必定又是一段沉重的经历。
拿着单子扫了一遍,郭宝刚笑笑道:“这些设备和零配件厂里都有,你需要买的话我可以想办法。”
“那真是太好了。”
苏云叶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