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书没看上几行,一股香风袭来。她竟坐在了他的腿上,圈上他的脖子,嘴唇对着他的,将那颗糖喂进了他嘴里,温柔流连一番。
她尝了尝残留在自己唇上的糖丝,甜得眯了下眼睛:“阿琇觉得甜,夫君以为呢,甜不甜?”
被她来了这么一下,他腹下窜起一股燥热。
她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他,眼神还颇有几分无辜。
他有些烦躁,将书扔在桌上,低声训斥她:“不知矜持。”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眼里盛着款款深情:“阿琇已经两个时辰没看见夫君了,心里想念。”
她今日穿着一件白色夹袄,水蓝色裙子,袄边裙边用银线绣着梅花,头发用一支杏色流苏簪子馆着,两侧耳坠皆是梅花造型。
她一动,那两朵梅花也跟着动,盈盈动人。
他起身将她抱到桌上,咬上她的嘴唇,她嘶了一声,嫌疼,踹他,又忍不住抱着他,痴痴吻他眼角泪痣。
他袖口扫落桌上的天青花瓶,几支粉色梅花散落在地上,花枝轻轻颤了颤,被窗子外头映进来的太阳光描了层热烈的金边。
悦瑾守在外头,一个丫头朝这边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封信,传话,说是侯夫人身体不大好,让小姐这几日得空回娘家看看。
悦瑾接了信,面露忧愁。
她从小伺候在小姐身边,小姐所有的事她都知道。
侯夫人不是身体不好,是借了生病的由头,请小姐回去,让大夫给小姐诊治。
虽说王府的太医医术更高明,但小姐的病是不能被外人,尤其不能被世子知道的。
侯爷原本是想将小姐嫁给二皇子,等将来二皇子即位,小姐便是皇后,母仪天下,江家也跟着平安富贵。
二皇子对小姐一见钟情,犯了相思,便向皇帝请旨赐婚。
结果,圣旨还没下来,小姐就在上山烧香的路上被山匪掠走,险些失了清白。
幸好世子路过,一剑将那山匪头子刺了个对穿,将小姐从匪窝里抱了出来,成全了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
悦瑾心里知道,无论是世子还是二皇子,都不是小姐心仪之人。
那日烧香路上,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拦了小姐的轿子,送上一枚平安扣,说这扣子的主人死在了北境战争,大胜前夜。
小姐在悲痛欲绝时被山匪掠走,周旋中磕到了头,一抬眸便看见了手持利剑左眼下同样有一粒泪痣的世子,把对那人的感情转移到了世子身上,以为自己是深深喜欢他的。
江家人最初不知道小姐认错了人,以为小姐对世子情根深种。等发现问题时,江家已经应下了黎王府的求亲,聘礼收了,婚事也在大肆操办,回不了头了。
至于小姐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大夫说,要看小姐的心境,看她愿不愿醒来。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可能三五年,两三月,也可能下一刻就醒了。
悦瑾突然听见书房里传出一声惊呼,吓了一跳,转忙转头看向书房大门。
第2章 离间计。
悦瑾心里着急,生怕小姐惊醒,发现世子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承受不住。
这个时候她又不好敲门进去看,只能在外面守着。她似乎听见小姐在哭,声音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十分痛苦,可又不像完全是痛苦的。
她不大懂夫妻房里的事,担心世子没轻没重,把小姐欺负哭了。
大半个时辰后,里头的声音渐渐小了,悦瑾稍微放下心来,让人回房准备热水和月季花瓣,一会小姐沐浴要用。
江琇莹穿好衣裳,用一根簪子将头发散散馆在脑后。看见钟允开了窗,背对着她,面对着院子里头的几丛梅花。
她上前,娇嗔道:“夫君方才弄疼阿琇了 。”
钟允:“知道疼就少过来撩拨。”
江琇莹嘟着小嘴,委屈极了:“又不是我非要的。”
钟允靠窗看着江琇莹,她胆子很大。
她敢踹他,撒着娇骂他坏蛋混蛋王八蛋,很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
江琇莹仰头看着钟允:“以前在你房里伺候的那个丫头,怎么不见她了?”
钟允身边都是男性随从,不爱被丫头伺候,唯一能在他房里端茶倒水的便是香雁。
洞房花烛夜那天,香雁来敲了门,在钟允耳边说了句话,钟允脸色当即一变,脱下喜服,换了身常服便出去了,像一个石像一般在皇宫外头守了整整一夜。
他回来之后便把香雁赶了出去。
江琇莹后来打听过,没听说皇帝、太后或宫里哪位贵人出了事。
皇帝素来疼爱钟允这个侄子,对他比对皇子们还好。太后更不用说了,钟允是她唯一的嫡亲孙子。皇帝和太后若是出了事,钟允必要进宫贴身伺候的。
守在皇宫外头不进去,必然是因为出事那人身份敏感,再加上香雁的来历,必是宫里那位柳贵妃了。
钟允转过身瞧着江琇莹,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愉快,似乎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江琇莹拽着钟允的袖子晃了晃,娇声埋怨:“现在外头都在笑话阿琇,说阿琇没本事,洞房花烛夜留不住夫君。”
她抬眸看着他,眼里蒙了层娇滴滴的水气。
钟允不喜女人纠缠,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香雁那晚来是说,贵妃从高台上摔下来,撞到了头,性命有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