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哈哈大笑。
青颂呲牙咧嘴的扑上去掐他,被灵巧的躲开,贱兮兮的对她说:“师兄这是为你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懂吧?”
“去你的师兄,来的比我晚还敢自称我师兄。”
青颂满院子的追他,累的气喘吁吁:“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你懂不懂啊?”
“歪理,绝对是歪理!”
一番闹腾,青颂出了薄汗,不得已与沐寒和好,两个人同坐在亭里喝茶,嘴巴里哈出白气。
沐寒问她:“今年也算是认祖归宗了,想怎么过年呢?”
她一愣:“快过年了?”
“还有一段时间。”
她便认真想了想,慢慢说:“我不知道,以前都是我和六月两个人,还有云澄。”
“那今年正好。”沐寒笑了:“我在这里,师父也在这里,你想怎么着都行。”
青颂不说话,低头吹了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慢慢红了眼眶。
宋昱性子淡漠,多多少少的不沾烟火气一直都在,沐寒刚好相反,从小心细又面面俱到,宋昱可能很早之前就看中这一点,这才将家破人亡的他带了回来。
天气渐渐转寒,青颂午睡醒来时,听见窗棂上有动静,还有猫叫声,她推开窗户,看见团团正在用爪子挠窗,轻轻的喵了声,跳进她怀里,小脑袋蹭着不肯出来了。
寒意扑面而来,天气有些阴沉,她抬头看的时候,发现下雪了。
雪花飘飘然坠地,很快又被风卷起消失不见,她痴痴的望了许久,忽然想起沈良州曾经说,若是下大雪了,他就会带她去马场看看,那里很大,雪覆盖在宽阔的马场,白茫茫的看不到尽头。
他说朕可以帮你堆很多很多雪人。
可是自那日过后,她就再没见过沈良州。
团团轻叫了声,从她怀里挣出来,转身跳上了床榻,懒洋洋的爬下,打了一个哈欠。
她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关上窗户又躺回了椅子上,掖了掖身上的毯子,扭头看见火盆中燃着的碳火,忽然笑了。
从前在拂晓宫的日子真是孤单,只有她和六月两个字,每次她午睡醒来,都能像现在一般,望着火盆中的碳火。
当时只觉得厌烦,现在想起来,那画面像蒙上一层陈旧,竟然还有些怀念拂晓宫的那个房间。
人真是贪心啊,望着东想着西,永远都不觉得满足。
她现在的生活,有宋昱,有沐寒,有六月,还有团团,这不正是她一直想拥有的吗?
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还想要什么呢?
青颂努力将自己的思维解救出来,重新闭上眼睛。
正在她昏昏欲睡时,房门被推开,云听带着风雪进来,兴致勃勃道:“下雪了青青,你不要睡了,好大的雪。”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她的发顶落满了雪花,不由笑道:“下这么大的雪,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跑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跟你一起看雪啊。”云听拍掉身上的雪花,解开大氅搁置在一边,过来和青颂挤在一起,抱住她蹭了蹭:“好冷啊,快给我暖暖。”
青颂把毯子分给她一半,又往火盆里添了块碳,又重新和她依偎在一起。
许久之后,云听开口道:“呐,青青啊,你以后想嫁什么样的人啊?”
她怔了下,随即笑道:“怎么?你这几天在想这事?”
“也不是。”云听有些不好意思,脑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娘想给我说和顾大人家的二公子,可是我不愿意。”
“你见过他吗?”
“好像见过,我不记得。”
青颂想了想,然后说:“你若是不愿意,夫人是不会强迫你的。”
“这我知道。”云听把脑袋靠在她身上,许久之后,她才闷声道:“可是人人都说那顾家公子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青青,国师大人是不是没有感情,他都没有喜欢的人吗?”
青颂摸了摸她的脸,轻声安慰:“你不要想太多,并不是你的问题,师父性子本就淡漠,怪不得别人的。”
“我知道国师大人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云听嘟囔着,把脸埋进她的肩膀,瓮声瓮气:“我不难过,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长大了就一定要嫁人呢,我不愿嫁给一个只从别人嘴里听过的人,我不甘心,可是我找不到那个人,国师不是,那个姓顾的肯定也不是。”
她吸了口气:“青青,他在哪啊,怎么不快点出现,我都快要嫁给别人了。”
青颂不知道安慰什么,只能一下一下的轻抚她的后背。
“阿听,你再等一等,一定会等到的。”
这句话说出口,连她自己也愣了下,随即笑了。
安慰什么别人呢,连她自己都在贪得无厌着,彷徨昨天,迷茫明天。
于是她说:“你要等,我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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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多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