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一荡一荡,头枕在周郁肩头,星光灯光伴着昏暗弥漫在耸入天际的树枝上,从一点点缝隙中模糊能看到月亮的一角。静谧的森林中,时不时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嗡鸣声,倒比可怕的寂静更加让人心安。
周郁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刻,把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一点,抬头寻找那几点美丽的星光。脸颊突然一片温热,低头怀里的小孩正得逞地笑着,林夕又一抬头在周郁脸上啵偷了个香。
周郁不明白林夕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并不想阻止,还觉得这挺应景的。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想,如果这个小孩真的成为他一生的伴侣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指腹摩挲着那孩子红润的嘴唇,林夕伸出舌头一舔,周郁像触电似的手掌僵硬在那里。如果是个懂风情的男人,此时早就低头吻住了林夕,然而雄霸一方的总裁大人在这方面却相当耿直,始终遵从契约内容不动摇,从来不做逾越之举动。
气得林夕心里骂娘,他容易吗?
周郁把林夕一路抱进了帐篷,这小孩不知怎么的自己生闷气,还好心比较大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一直等着林夕睡沉了,看着小孩单薄的身体,把人揽进怀里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后半夜,周郁总觉得浑身痒,尤其脖子后面像有东西在挠,他抓了两下什么也没抓到。直到森林中开始泛起微弱的光亮,周郁实在困得不行,他才睡了过去。
林夕是被烫醒的,睁开眼第一个意识就是自己是不是被谁扔水里给煮了,还是被巨蟒吞进了肚子正在消化。结果都不是,他是被周郁死死抱在怀里,快被捂死了。
他使劲挣脱周郁的怀抱,拉开帐篷的拉链,深深呼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回过神去看身后的人。周郁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体温也在升高,林夕握了握拳糟心得不行。拿起昨天喝完水的空桶,到河边去接了一桶水,给周郁冷敷。
昨天还好好的,没有征兆的发烧,在森林里绝对是致命的。林夕越想越不对,把周郁扒了个精光,一寸皮肤都不放过仔细检查,顺便给周郁擦个身子。
在擦了一把周郁脖颈时,白色的毛巾上蹭上了一点点血迹,但也没逃脱林夕的眼睛。把周郁整个人翻过来,只见他脖颈处骨气个黑色小包,似乎还有东西在里面蠕动。林夕呼吸都停住了,他不确定那是什么,只知道这样下去等不到救援周郁就得跟这个世界say baybay。
等林夕在巨树周围绕了一圈好不容易找了些洋金花来,正磨刀霍霍向周郁的时候,刀下的人动了动,一转头就看林夕拿着刀。
周郁也知道自己身体状况非常不好,这时竟有心开起了玩笑:“终于要谋杀亲夫了吗?”
林夕被逗笑,伸手给了周郁一巴掌,接茬:“躺好了,让为夫的好宰。”
周郁视线有些模糊,浑身无力,头疼欲裂,隐约看到林夕拿着一团白色带着香气的东西咀嚼起来,然后脖颈上就传来冰凉酥麻的感觉。林夕深呼吸,拿起刀子在那团东西下方割开个口子,血顿时就冒了出来。继续嚼了几朵洋金花把汁液涂抹在伤口处。
周郁又睡过去了,林夕耐心等待着,直到那虫子静止完全不再有蠕动的迹象,他才小心翼翼沿着刚才的伤口往上割。待那虫子露出一点点时,用纸巾裹住一把揪了出来。那虫子已相当肥硕,看到林夕一阵恶心,用纸包住装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虫子是什么类型,只能用带来的清水给周郁清洗了伤口,找了三个创可贴给他贴上。
这时,林夕的嘴里已经什么感觉都没了,鼻子下方中空了一块似的,漱了漱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有了知觉。
一天过去,周郁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从脖子伤口处,皮肤一片片红肿,一看就是过敏感染的迹象。人也是迷迷糊糊,偶尔能清醒一下,睁开眼睛没一会儿就又昏过去。
第三天,林夕依旧没有等来救援,周郁到像坚持不过去了。
“喂,你可坚持住啊,咱们赌一次,就毒我运气比你好,不过可是用你的命毒啊。”林夕用剩下的装备,以及他一天弄来的枝干,做了木筏。将帐篷架在上头把周郁装在里面。
林夕从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要带着周郁走出去,如果救援来了是能轻易找到他们的,如果没有救援再待下去周郁就没命了。
托着木筏,林夕艰难地在森林中行走。导游带他们来时,果然绕了路,林夕按照记忆中的原路往出走,路线根本不对没一会儿就迷路了。当当,木筏摔打地面的声音,周郁猛咳了两声,林夕精疲力尽地坐在他身边,嘲笑他们二人,说道:“忍忍吧,有这待遇已经不错了,我都给你当苦力呢。”
周郁眼睛睁开一条缝,这两天迷糊间他大概能感觉到,救援没来,林夕在拉着他往出走。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只能够到林夕的脚踝,于是只在他脚上戳了戳。
林夕用脚支开他的手指,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吐槽:“撩你的时候一副柳下惠的德行,都快死了闹什么闹。”
周郁深吸一口气,以免没被毒死被气死,又戳了戳林夕的脚踝。这次林夕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抓起来,疑惑道:“你现在有心情秀你价值一栋房的手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