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两侧留着两撇小胡子,那掌门整个人都透着股精明干练,而且显得十分和蔼可亲。和江洛云脑中掌门人应有的样子完全不一致。
江洛云心目中的掌门,应该是崇元这样的,严谨端正、不怒自威。或者像厉剑宗厉无敌那样的,莫邪剑在手,浑身上下都透着霸气。再不济,也应该像神剑宗掌门那样的,永远端着臭脾气,用鼻孔看人,却走到哪都释放着威压。
当然了,出身崇明宗的江洛云最讨厌的依旧是神剑宗,所有神剑宗的人,不管什么样子,他能在脑内自我修复,将其掌门及麾下修士,全部打上“歪瓜裂枣”的标签。
“天鼎峰掌门陆闫海给魔尊请安,诸位日安。”陆闫海恭恭敬敬地朝着屋内鞠了一躬。、
若是夜玄凌不肯出来,那就尴尬了。奇怪的是,自己一直在院子里,怎么没见有人同自己打招呼?难道自己看着那么不像是随行之人吗?
“天鼎峰掌门陆闫海给魔君请安!”那名天鼎峰的掌门人又一次朝屋内鞠了一躬。
这时,花裳才开了门,走了出来,温柔地笑着道:“宫主有令,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再说了。至于见与不见……我们宫主大人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是是是!”那两撇小胡子动了动,陆闫海恭恭敬敬地道:“这就说!这就说!”
江洛云趁着照看花草的当口,磨蹭到小胡子掌门的旁边,等着看他都准备说些什么,是不是有自己需要的信息。
第63章 猜心
“不瞒魔君。”陆闫海言辞恳切地说道, “我们天鼎虽然都是小宗门,却也有些门道。在魔君入天鼎时,各家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之前各家就在商量, 若是此生有幸, 能再见魔君一面,愿意扫榻相迎,明日在我宗门内会备下薄酒, 各家主事也将前来拜见, 不知魔君可否赏脸露个面?”
江洛云想,这可有意思了。白部隶属于玄云宫, 白海汀州设宴款待宫主,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这天鼎, 不仅不归夜玄凌管, 而且还属于人族,一向与魔族没什么交际。若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夜玄凌出身于天鼎夜海家。要是夜海家曾善待夜玄凌也就罢了,然而非但没有,还基本毁了夜玄凌。
一群居心否测的人族修真者要款待一个魔君?怎么想都没什么说服力。
花裳显然也这么觉得, 她微笑着道:“我魔族向来同你们人族没什么交情,若是我们宫主赴宴, 传回魔界怕是要被笑话了。再者,我以为, 上次我玄云宫来天鼎时发生的事, 你们应该印象十分深刻才对。如今, 却是想与我玄云宫交好?”
花裳意有所指,陆闫海听完,露出了十分尴尬的笑容,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事情。
“正是因为往事历历在目,才希望能请魔君喝一杯水酒,坐下来聊一聊。”陆闫海朝着行宫大门的方向一拜,解释道,“我天鼎有十数万修真者,并非只有那一家,也并非……都曾与魔君为难。只求魔君高抬贵手,我天鼎愿任凭魔君使唤,绝无二话。”
“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吗?”花裳又问。
“是是是。”陆闫海连道了三个“是”,接着说道,“天鼎各家都是这个意思,但凡魔君有所求,各家必定倾力而为。若是魔君看哪些人不顺眼,各家也愿意做魔君手中的刀。”
也就是说,如果夜玄凌想杀了夜海家,那么天鼎各家,也会替他动手,处之而后快。
“哦?任何人?”夜玄凌的声音从行宫内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就好像完全没有感情一样。
刚才一直在求见夜玄凌的陆闫海,在听见夜玄凌的声音时,脸上白了一下,甚至有些颤抖。
“是。任何人。”陆闫海艰难地回答道。
“那就明晚,将天鼎所有骨龄二十左右,修为在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送到这儿来。”夜玄凌带着点玩味的语气说完。那仿佛虚空中飘着的声音就消失了。
“敢……敢问魔君,所谓何用?”陆闫海战战兢兢地又问了一句,目光不自觉地瞟了一眼,正抱着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的江洛云。
然而夜玄凌却不再说话。
“就算是拿来炼丹或是取乐,也与你无关。”花裳娇笑着,十足一个魔女的模样,“不是说舍得吗?按我们宫主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