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晷:你的名字(2 / 2)

“晷。”银蓝色的瞳中映着他自己,精致的缺乏烟火气的脸。

大大小小的金属零件,自脏兮兮的小手里洒在他身旁,发出清脆、动听而欢快的响。

两天零十六个小时,再次清零。

因度量而显得缓慢的时间里,他不自觉地变得怠惰。布置的“家”里渐渐堆积搜罗来的零件,即将重获自由的喜悦却变得不那么强烈。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两年,搬来个随身带着只机械鸟的红发女人,女人沿着西格马空间站的一处空阔地绕了两圈,看起来很是满意。没过几天,原地起了间小小的屋子,门前挂竖了块铁皮招牌——“废品收购站”。

玛丽是个头脑与能力兼具的女人,她将西格马空间站当成一个宇宙中转站,左手收购贩子们新鲜收集来的元件,右手分销售卖出去,卖点是老板娘随手画出的改装线路说明图,几年下来,小小的屋子扩张了两倍,用舰船残骸的铁壁圈划,俨然成了自得其乐的安乐窝。

黥徒小鬼身高猛蹿,旧衣日渐绷紧,终于在某一日寿终正寝。于是又打起废品站老板娘的主意,事实上,早在老板娘搬来起,她那里就成了小鬼获取食物的主要来源。

小孩子显然不懂什么叫细水长流,抱回来足足一满怀衣服,各式各色,五彩缤纷。

他看着那双脏兮兮的满是尘污伤口的小手自衣服之间扒弄,挑拣,捡起一件淡粉带着紫的长裙,照着他比了几下,把裙子拉伸着固定在头颅与桌面间。

“你的。”

“……谢谢。”

小鬼很快又挑出一件有着两只倒扣碗状的怪模怪样服饰,小鬼很显然被上面繁密的绣花所吸引,乐不可支地把自己扒光,拿起它往身上套。

“…………”

这不是你该穿的,他本想这么说。但在看到眼前的场面后,他改了说辞。

“这个对你来说还太早。”

眼前的是不折不扣的雌性人类幼体。

雄性与雌性,这些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没有性别,看人类同看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可一想起眼前的孩子往后裸着上身乱跑的疯样子,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只有人类才会有的,近似于头痛的感觉。

或许有必要教给她更多必要的人类常识,冒出这个念头时,他忍不住恍惚了一下,自己难道要带着这家伙重返人类世界吗?

答案是否定。

他指导黥徒小鬼——现在是黥徒小丫头了,将衣服裁短,下摆打出绳结扎在身上,很好,他已经预见了会被老板娘追杀的日子。

然而没有,老板娘像遗忘了他们,或者说,世界也遗忘了他们。时间一天一天过,然后翻篇成一年。

又一年。

日子仿佛不会再改变。

小丫头却被他娇惯得得寸进尺,开始朝他讨要更多,外面的世界,未知的知识,防身的武技……睡前的故事,人类,尤其是幼年期的人类,总怀着一种生机勃勃又散漫不羁的贪婪,像长开的嫩绿藤蔓肆意生长着推开一切阻物。

他想自己大概是被那种生机勃勃所迷惑了,才会一一满足她的要求,纵容她的贪欲。

纵容,没错。这也是某一族群的缺点,因不持欲望,故而不通悲喜,看来温吞的好脾气,不触及底线就只有慷慨的施舍。

但只有一样东西,无论她如何向他渴求,他都无法满足。

名字。

这种有着独特意义的东西,一旦赋予,就等同于系上了特别的纽带,她将成为独一无二,再难抛舍的存在。

他没有那样的打算。现在的耐心教导,为的是有朝一日将她放归人类世界也能行动自如,而那时的他将继续他的漫长旅途,他们之间将再无瓜葛。

应该如此,定然也会如此。

直到,将一切改变的那天——

“剖开我的头颅,带走我的芯片,这样无论你走到哪,我都一直陪着你。”

“如果,我死了呢?”

“那咱们就一起变成全宇宙里最没意义的垃圾,没声没息地烂在一处。”

“听上去,不错。”

尚来不及拥有名字,就孤零零地死去,这听起来太过凄惨。

他这样想,看着那张被脏兮兮的灰覆盖了五官,却着实写满恐惧的小小的脸,雪亮的眸子微微睁大,正煌煌映着来自于他发色的金,“我想好了,你的名字,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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晷享有悄悄全部的眼泪和柔软,但他却不知道眼泪的的温度和意味,这是一个小小的虐点

这对的感情其实很扭曲,悄悄的感情没那么单纯,雏鸟情节加憧憬再加点信仰,另外如果悄悄性转,那“他”一定是攻,她对晷的执念太深了,并且连自己都没发觉

晷和悄悄的感情是无数个偶然的意外下推动的必然,第一个偶然就是他面临生死关头时不得不给悄悄取下名字,第二个偶然是他被β感染后严密的程序逻辑出现毁灭性的bug,第叁个偶然是在(剧透划掉)出于私欲和恶趣味,给他种下了欲望之种,第四个偶然是在同他相似而不同的(另一个剧透划掉)的进一步刺激下,对悄悄的欲望决了堤,第五个刺激就是楔子那会儿悄悄的“死亡”了

喜欢高贵神祇被欲望玷污,一步步堕落,一点点坏掉戏码的作者真是恶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