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蓝色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几许惊讶,剩下的是平静和悲悯,这种奇异的眼神,霍荧直到一段时间以后才知道她是从何处学来的。
犹带体温的外衣落在他身上,褪去过于宽松的控温服,伫在门口的身躯看上去更单薄了些。
他捏着衣服一角,心里只觉好笑,这又算什么啊。
“先披着吧,算借你的。”她的声音带有几分喑哑,没有这个年龄的女孩该有的柔美轻软,罪魁祸首当然是脖颈那一道深深的伤痕,只要再深一点,就将喉管整个切断了。
霍荧老老实实把衣服套上了,拉上拉链,甚至连领口的扣子都扣上,将脖颈得严严实实,他突然一下子变得安静了,或者说疲乏了,就连她从他手里抽走刀子,他都懒得在意了。
“床笫之事,本来就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他斟酌着话语,想着怎么给她解释才不伤和气,“可能我是没控制住,声音大了点,但是,你这是——”擅闯两个字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他的确在虐待你,不是吗?”她低头擦着刀刃上的血,握着刀柄的模样有种惯有的漫不经意,又带着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危险魅力。
有一种人,当他们握上武器,自己就也成了武器,坚实,冷寂,世间万般皆不入其心的漠然。
霍荧深深吸嗅了一口她身上掺着血腥的气息,心里不知不觉平静了。
“你要反过来想,我明明打得过他,又没法做到乐在其中,却还百般忍耐,当然是因为我有求于他呀,笨!”
在这家伙身边的这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又变回一个“人”了。那种久违的,不用逢迎也无需伪装,直接展露的自我。
这一刻的他仍是霍荧,但也不尽然是,有什么久远的,被遗忘的,浮了上来。
只是心底那点杀意,终归是散了。
眼前的家伙像一只生机勃勃的幼兽,带着那么一点自以为是,一无所知地闯进这肮脏之地,横冲直撞,早晚要吃苦头的,就像曾经的自己那样。
但眼下,他突然不想成为令其吃苦头的那个人。
那一晚,霍荧还是什么也没做……也不尽然,他还是做了的。
他敲醒了那只蠢猪,问他晕过去之前看见了什么。
在那双眼里不出所料闪过浑浊的贪婪后,霍荧抚摸着对方丑陋的身体,同其又来了一发。
激战正酣,他看似迷乱地将手抚过对方尽是汗水的后颈。他的手形状优美,指尖有茧,指节灵活。
杀人是一门艺术,人体是最完美的兵器,也是最漏洞百出的组织,要不了多大的力气,就能让其终止运转。
他费力推开余温尚存的尸体,一时懒得处理,就踢到床旁边。
身体燥热犹存,他摸向丢在一边的她的衣服,那衣服残存着血腥气,还带着极不明显的清冷渺远的一点体香,一般人难以闻到,但他的嗅觉并不属于一般人。
他把衣服搂在怀里,开始自渎。
床边的尸体渐渐冰冷,从不是很远的地方,她闷无着落的杀意发出,抵达。
他就着那道杀意加快手上的动作,惬意地眯上眼,原来,这才是如醉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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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些原因,把这个番外提前放出来了,可能单拎出来看有点突兀,原本这是霍荧更多出场之后的人物补全。
最近写霍荧这个角色很是心累。
霍荧是个别扭且有自毁倾向的人。对他来说活着其实是种折磨,生来折磨,死有不甘
假如能被拯救,那就不是霍荧。既然他选择成为霍荧,那破灭就是迟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