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晷情欲(微h)(1 / 2)

很久以前,当祁曜还在西格马空间站生活的时候,最让晷头疼的就是她衣服一脱,赤膊打架的习惯。

这倒不能完全怪她,祁曜很宝贝她的衣服,衣服沾了血会难洗,被划破更是得不偿失。

祁曜最初是没有性别观念的,人生最重要的那些年里,她接触最多的是同她一样懵懂无知的黥徒,彼此间的认知很一致:活着时是敌人,死了的是食物。

接触到的第一个正儿八百,有名有姓的人类,是废品站的老板娘玛丽,玛丽的衣服总是香喷喷的,腰肢很细,胸却很大,每每看到,祁曜总会脸红心跳。

于是一个平静无波的午后,从晷的故事中第一次获取婚恋嫁娶概念的祁曜,问出她人生中第一个难倒晷的问题。

“也就是说,等我再长大些,就可以娶玛丽吗?”

晷足足沉默了几分钟,久到祁曜开始怀疑他发生了故障。

“……你喜欢玛丽?”晷的语调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她不小心说出了天方夜谭。

祁曜极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要她细数喜欢玛丽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玛丽的身体很软,抱起来睡觉一定比钢板床舒服得多。玛丽的衣服五颜六色,娶了她意味着自己能一并享用那些衣服。玛丽的笑容很亲切,只消看一眼就能让人从心底得到放松。最重要的,自己见到玛丽时,心脏会怦怦乱跳,脸会不自觉地发红。

晷看似平静,但这一刻,一场头脑风暴正在他非人的大脑中席卷而过,从人类出于繁衍的本能对伴侣性别选择的倾向性,到lgbt不应被阻挠的合理合法性,再到眼前的小孩子究竟是出于无知还是本性使然才发表这种言论。

最后他采取了一个极慎重的回答,“你不能选择玛丽作为婚恋对象,因为她的生长周期与你不在同一个程限,简单来说,当你成长到足以和她缔结婚姻关系的时候,你多半已经不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哦,”祁曜听得似懂非懂,但她放弃的倒是很快,“那么晷,我可以娶你吗?”

“不能,”这一次晷的回答迅速,“因为我既没有性别,也不具备和人类缔结关系的实体。”

祁曜看着晷的头颅,这可真是太可惜了,她想,这么漂亮的一颗头,却不能娶回家宣示主权,岂不是有可能会被别人抢走。

哎,小孩子的思路其实是很简单的。

类似的讨论,在五年后再次发生,只不过谈论的对象变成了华法沙。

祁曜喜欢华法沙,在女校的其他女孩子们忙着勾心斗角,互相使绊子,背后嚼舌时,华法沙就是那一股清流。

虽然华法沙饿的时候脾气差了点,但用一块蛋糕就能收买,事后还能笑眯眯为先前失礼道歉的姑娘,多难得啊。何况,她是那么好看。

祁曜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滚,“陛下为什么不接受沙沙啊,简直是暴殄天物。”

晷想提醒她,暴殄天物不是这么用的,结果祁曜的下一句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要是我能娶沙沙就好了。”

不同于上一次费尽心思找理由,这次晷根本懒得认真理她,“你哥哥绝不会同意,一段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关系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祁曜居然很受打击,抱着枕头不再说话了。

她难得如此真情外露,见状,晷难掩好奇,“你喜欢她什么呢?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是说,人类的喜欢,抛去虚无缥缈的所谓感觉,终归是需要外因的。”

祁曜毫不犹豫道,“她的头发金光闪闪的很好看。”

“她的眼睛湛蓝的像宝石一样。”

“她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抚慰人心。”

晷足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轻声说,“我也有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我也对你很温柔。”

“那不一样。”祁曜用看败犬一样的眼神扫了一眼超级电脑,事实上晷并不“存在”于那里,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你既没有性别,也不具备和人类缔结关系的实体。”她闭上眼,轻轻说道,“而且,我已经快要忘记碰触你的感觉了。”

又过了一两年,宋铭开始撮合她和林星源,男人的撮合来得隐蔽,比方说他会给祁曜讲林星源幼时的事,告诉她林星源不为人知的爱好。

“别看你哥哥现在这么一本正经的死人脸,以前他性格还挺有趣的,对了,书房里那个深色的书架就装着他以前读过的书。”

看一个人爱看的书,等于间接了解这个人,这话倒也没错。

从前的林星源喜欢看的居然是些奇趣异闻,灵异科幻,倒正合祁曜这个年纪的喜好。当然书架上还有另一些关于机甲的,还有历史的,她很不感兴趣,只偶尔勉强读一读。

有一天,祁曜找到几本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包在牛皮纸里的书。

那几年里,林星源一直充当方熹与祁曜通信的中转桥梁,寄给方熹的邮件,必须经由他手才能传递得到。

信件以半个月为周期,忘了具体哪一次开始,祁曜给方熹的信之外,还附带了给他的内容。

最初只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学校里的花开了,很漂亮。”她忘了拍照,附的是张拙劣异常的画作,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把形状不对称的狗尾巴草。

“陛下最近心情低落,时常拉着我谈心,我猜他是失恋了。”发于某一年的雨季。

“宋铭哥哥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他还送了一只乌龟,说是愿你的命和龟壳一样硬。”这回乌龟倒是被拍了照,伸着个小脑袋看起来分外无辜。

“……乌龟死了。”

有一天林星源又收到一封信件。

“家里翻出来几本书,听说是哥哥你以前读过的,我翻了几页,读不太懂。”这一回按照惯例附了照片。

林星源破天荒地回了信,“书是宋铭的,不许看,打包给他带走。”等再见着宋铭,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他若不回信,祁曜未必对那几本书感兴趣,但既然林星源摆出一副如临大敌恼羞成怒的样子,她反而好奇起来。

于是某一天,祁曜特意等到沐浴完毕,把书带上床,耐着性子读了起来,读着读着,她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