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云漠的沟通能力令人担忧,因此专门派谢容卿过来充当外交大使的职责。
斯然闻言,悄悄地看了眼云漠,又悄悄地转回了眼珠子,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谢容卿忍不住想逗人:“你都知道什么了?”
斯然正色道:“云漠前辈,人狠话不多。”
云漠:“……”
谢容卿:“……噗哈哈哈哈哈哈——”
云漠斜睨了谢容卿一眼,后者立马闭嘴,只是表情格外的扭曲,明显是在忍笑失败的边缘徘徊。
“咳咳不错不错,看来你领悟到了我话里的精髓,”谢容卿揉了揉脸,尽量稳住表情,“是这样的,既然需要保护你百年,以你的修为,在修真界乱跑肯定不行,所以我们准备带你去剑宗,以后你就住在剑宗,如何?”
斯然点头:“可以。”
谢容卿又道:“你在剑宗的一切待遇,和外门弟子等同,除去每月基本月例外,记名弟子还可以带三名杂役同去。”
斯然心中一动:“我可以带人过去?”
谢容卿挑了挑眉:“只是杂役而已,一切开销自付,相当于你自己的手下,剑宗可不帮忙管人。”
斯然问:“那有住的地方吗?”
谢容卿道:“有是有,不过也就只有个住的地方了。”
这样就足够了。
斯然仔细思索了一番,还是想把顾凌也一同带过去。
在斯然魂魄还未归位之前,那段灰暗又漫长的十八年记忆之中,除去枯燥的修炼和同宗弟子无休止的嘲讽及谩骂之外,顾凌算是记忆里唯一的色彩了。
他身世比较惨,父母双亡后独子艰难度日,拜入仙昀宗后又因为桀骜不驯的性格惹了某个长老的儿子,从此明里暗里的被排挤。
一个宗门弟子,每月的修炼资源比散修还不如,好歹金火木的三灵根,修为也到了筑基期,居然还是个记名弟子,连外门弟子都不是。
记名弟子在每个宗门里,差不多就相当于杂役,挂个名而已,每月还要完成琐碎的宗门任务,来换取一点点的修炼资源。
在这种条件下,顾凌都还能在十七岁时筑基,足以见其天赋及心智。
斯然和顾凌相识也是个意外。
顾凌挂名在十二峰,住在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斯然平日里为了躲避其他同宗弟子,也常找各种偏僻的角落来呆着,两个热爱小角落的蘑菇就在一次意外中相遇了。
顾凌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本身没恶意。
斯然虽然体内只有三个魄,但对情绪的基本感知还是有的。
于是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互不干涉的种蘑菇队友(雾),偶尔会遇到,遇到就打个招呼,然后找个角落各做各的。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斯然在十二峰内转来转去,穿过几处偏僻的小路,终于到达了顾凌的住处。
说是住处,实际上也就是顾凌自己搭出来的一个破旧小木屋。
顾凌一心埋在修炼上,对日常生活吃穿用度基本没有要求,屋内只有张石床,用来打坐,平日里靠辟谷丹维生,过得那叫一个朴素。
斯然刚刚站定在木屋门前,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被踹开了,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顾凌拧着眉头,按着门框,面色不善道:“干嘛?”
斯然眨巴眨巴眼睛,把记忆里的人影和面前之人对上了号,只觉得果然还是眼见为实,这位顾凌比记忆里还要……看上去不好惹太多了。
简单来说,就是——
凶巴巴。
斯然觉得像是看到了一只大猫,道:“你好,顾凌,我来这里,是想……”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顾凌面色一变,灵力涌出,劲风袭来,他飞速地抽出腰间的剑,冰冷的剑锋直直地对准了斯然的脖颈!
然后下一秒,就毫无抵抗地被云漠给制住了。
在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面前,顾凌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云漠甚至都没有出剑,只是简简单单地凝聚了一丝灵力而已。
“哐当”一声,顾凌手中之剑落在了地上,他动弹不得,手脚皆被精纯的灵力束缚,只能瞪着双眼,厉声道:“你是谁?斯然去哪了!?”
斯然:“……”
斯然觉得很茫然。
斯然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番:“我就是斯然。”
“呵,那家伙才不是这样的,”顾凌压抑着怒火,冷声道,“夺舍?那你恐怕白算计一场了,这家伙的爹已经死了,他在十二峰也没什么优待,你想利用他的身份,还不如换个人,至于他这具身体……啧,五灵根的废物有什么用?修炼了十二年都还是炼气七层,你还是早点换个身体……”
斯然:“……”
真·我夺舍我自己。
他一个完整的三魂七魄居然比不上原来残留的三魄?
斯然诚恳道:“你脑洞是不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