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不叉法不知道,殷衔是真的快要断气了,一方面是气的,一方面是被揍的。
墨剑的厉害之处是小木弓和凳子椅子比不了的,虽说这墨剑本是和云漠金系灵力契合度最高,但作为五行灵根的斯然,本就囊括了所有灵力的属性,使用起来也是格外顺畅。
纯黑的剑身上萦绕着如同雪花一般晶莹的灵力,一剑挥……戳下,剑锋凌厉,殷衔再也不敌,整个人无力地倒飞了出去,虚弱地躺在地面上,连声咳着血。
斯然缓步走上了前去,低头看着他,还未说话,殷衔却嘶哑着笑了数声:“是我输了……你——我看不透你——但我知道,你有秘密,很大的秘密。”
斯然握着墨剑,剑尖朝下:“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他嘴角溢出许多血沫,“你敢杀人吗?你没杀过人,对吧?哈哈哈哈,来啊,杀了我吧,让我成为你永远的梦魇!只有杀了我,这片结界才会消散,不然的话,它会永远的存在,你永远也别想出去——”
斯然一喜:“真的?”
殷衔被斯然满脸的欢喜打断了即将出口的话,心头顿时涌现出一股不妙之感。
却见斯然往远处跑了几步,欢欢喜喜地捏了一个玉简在手里,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录入了起来。
殷衔:“……”
殷衔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这人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录起了玉简?不应该在杀戮之中挣扎痛苦吗?他难道不会为第一次手染血腥而永世铭记吗?
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开心!?
斯然可不知道殷衔满脑子的怀疑人生,总算有时间来慢慢花灵力了,他格外激动地捏着玉简,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把宝书整理出来那几个格外复杂的术法和武技给录了进去。
这玉简最初是为了出话本而买的,本身容量不大,斯然很快便刻满了这唯一一个玉简。
简到用时方恨少,他看着后面排排队等着的高阶知识,沉默了片刻,直接从储物袋里翻了个桌子出来,掏了一沓之前写话本的纸,趴在上边就抄了起来。
因为凳子之前就被抡完了。
一边抄,斯然还一边感慨自己真的是有先见之明,这玉简是写话本买的,这一沓纸也是写话本买的,总结起来就是——话本万岁!
一旁的殷衔仰天怀疑人生,下方的围观群众一脸目瞪口呆,只有众人瞩目的斯然争分夺秒般埋头狂写,完全遗忘了周遭的一切。
殷衔:“……”
结界内本该是没有风的,但殷衔却觉得,自己仿佛被萧瑟的秋风吹过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格外的凄凉。
他强撑着脑袋抬起头一看,斯然依旧趴在桌上沉迷抄写,没有留给他一个眼神。
殷衔:“……”
累了。
他心中涌现出了一股极深的疲惫,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疯狂的意志,到最后只留下了一片寂寥,他急促地咳了几声,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抬起手,艰难地掐了个法诀。
咔嚓。
极其细微的声音之后,那半空中的圆盘像是不堪重负一般,碎裂成了无数碎片,四飞开来,透明的结界从四周开始,一点一点的逐渐崩散开来。
体内陡然被拔高的灵力瞬间回落到正常小菜鸡的筑基水平,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陡然间消失。
斯然抄书的手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殷衔,愤怒控诉道:“你不是说这结界永远不会解开的吗!?”
这才暴富多久?他还没有好好感受够啊!
殷衔终于在斯然脸上看到了惊讶和愤怒的表情。
但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一点都不。
下方支撑着二人的结界也开始溃散,最开始是从殷衔这边,他直直地朝着下方坠去,体内灵力耗尽,他连一个御空术也用不出来。
不过,以分神期修士的体质,这个高度摔下去也死不了。
眼看着结界即将完全溃散,斯然眼明手快地收了桌子和抄好的知识,刚做完这一切,脚下便是一空,一阵失重感传来。他体内倒是还有灵力,就是没练过御空术,想飞也飞不起来。
这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自打斯然开始抄书后就格外无聊的墨剑兴奋地往斯然腰间一捞,跟给主人送礼物的小猫咪一样,抬着斯然就朝着云漠直冲过去。
下降到距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时,墨剑这个靠不住的一个加速,把自己稳稳地停在了新剑鞘内,徒留还没反应过来的斯然直直地砸了下来——
云漠往前几步,把半空坠落的小礼物给牢牢抱在了怀中。
斯然并未受伤,但在凶狠抡弓的过程中,那一头束起来的长发还是有些凌乱,配上他因为坠落有些慌乱的小脸,没了之前怒怼殷衔的神气模样,倒有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云漠感受了下臂弯间的重量,果然是太轻了,从斯然纤细的体型就能看得出来。
他把怀里的人轻轻放了下来,看着斯然垂在眼前的一抹碎发,垂下的手微微一动,正想把这缕碎发拂开,眼前的人却飞速地后退了三步。
云漠举到一半的手微僵。
他刚想说些什么,斯然却双手笔直垂下来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沉痛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云漠:“……?”
“我……我承认,我上了你的剑……还用了你的剑,”斯然一脸沉重,但是在这种人赃并获的情况之下,他还是主动自首,陈述罪行,“虽然这都是剑先动的手……这不是想推卸责任的意思,我会负责的!”
云漠:“……”
作者有话要说: 墨剑(叹气):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