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燃伸在半空的筷子顿了顿,眼神一黯。
片刻后,他面色如常地收回筷子,端起了汤碗。他从头到尾都在帮岑年布菜,到此刻自己才吃了第一口。
“啊,”顾晏像是十分吃惊,他看了看岑年,又看了看傅燃,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了,“这样啊。”
他讪笑了两声:“抱歉。”
气氛一时有点冷。
顾晏给傅燃倒了杯酒,推给他,说:
“傅燃,我敬你。”
傅燃摇了摇头:“明天还要工作。”
顾晏一拍他的肩,低声说:“兄弟,我理解你,要坚强。”
傅燃:“……”
他沉默片刻,拿过酒杯。
岑年看着他们。两人毕竟是许多年的交情了,一句话没说,偶尔一碰杯,眼见着酒瓶就见底了。
席间,傅燃表现的很正常,还能时不时帮岑年夹两筷子菜。但顾晏却不大行,他也是那种好酒但酒量不好的人,喝了小半瓶,就迷迷糊糊了。
酒过三巡。
“傅燃,嗝,”顾晏打了个酒嗝,指了指傅燃,对岑年说,“这小子从小就是闷葫芦,干什么都不说。有喜欢的人也不说,生病了也不说,有时真让人怀疑,他有没有拿我当朋友。”
“而且,”顾晏不需要任何人捧场,自顾自抱怨道,“以前高中那会儿,他有时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就说我十八岁生日宴吧,提前了那么久跟他说,天天强调,他还是忘记了。”
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
岑年的思绪在这句话上停了停。他想起了他十八岁第二次见面时,傅燃冷漠陌生的表情,想起了那朵纸折玫瑰。
但是半晌后,他摇头笑了笑,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大概,傅燃只是单纯地忘了。人要是真的对一件事上心,又怎么可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