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不再尝试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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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燃的手机振动了片刻,安静了下来。傅燃没有理会,左轮手枪在他手里转了个圈。
“怎么?”于琳双手抱胸,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怕了?还是后悔了?”
说实话,现在傅燃要是后悔,还更加符合她的心理预期些——她原本以为,傅燃应该是与他们一样的人,自私利己到了骨子里,不会为任何人豁出命来。
而傅燃现在的举动,在荒谬的同时,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可以称为‘羡慕’的情绪。
羡慕傅燃,也羡慕岑年。
于琳晃了晃头,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从大脑里甩了出去。
“没有。”傅燃笑了笑,摇头。
他俯身,将领带轻轻覆在岑年眼上,以防岑年等会儿万一被枪声吵醒、睁开眼,看见什么不大好的景象。然后,傅燃拿着枪,站到了离岑年有一断距离的地方。
做完了这些,傅燃沉默着,认真地看了岑年一眼。
小孩儿嘴唇苍白,额头冒着冷汗。他太瘦了,是少年独有的清瘦,所有营养都拿去长高、身体的发育没能跟上。
但此刻的岑年,鲜活、年轻、生机勃勃。他与所有可怖的病痛与死亡都隔得很远,他天真而快乐地站在阳光里,像一株刚刚抽条发芽的小树苗。
雨声渐响。
傅燃的视线从岑年的眉头,到鼻尖,到嘴唇,把昏迷的少年从头到尾、好好看了一遍。
“傅燃,”于琳沉声道,“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就算是什么可笑的爱情,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