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面的情节了,年年——不,岑年,我们先读完这一段,好吗?”
岑年“……”
他又往后靠,陷进沙发里,说“好的。”
“小男孩家族本来就有病史,并且长年被注射药物,许多专家都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的。”
岑年细细打量着傅燃说这话的表情,眉头蹙了蹙。
傅燃仍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后来,小男孩搬去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别人都跟他说,他会很快死掉,但是他不信——他明明这么健康,高中的长跑比赛还拿了第一名。高考前的那个晚上,爷爷跟他下了半局棋,他考完回来时,爷爷倒在棋盘边,就像睡着了一样。”
“小男孩总觉得,爷爷还会醒过来,跟他下完这半局棋?”岑年抢了傅燃的话。
傅燃并不生气,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
“是的。那天之后,奶奶的记忆也开始模糊,她有时根本记不得小男孩,有时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喊爷爷的名字。小男孩大学四年级那年,奶奶去世了。”
岑年沉默片刻,点头。
“小男孩当时觉得,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但后来他发现,命运远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残忍。它总是会给小男孩一些东西,又很快把它们全部夺走。”
比如爷爷奶奶,比如表面上的健康,比如……岑年。
傅燃垂了垂眼睑,喝了一口咖啡,嗓音低沉,继续这个故事
“那一天,他在自己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红疹。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有许多丢失片段,反应力也逐渐迟钝。”
“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真的变成了路边一个满身红疹、智力低下的流浪汉。没想到,他害怕的那一天,很快就来了。”
岑年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