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等你一起点。”廖远的手握住水杯,镜片后面的双眼紧紧盯着顾钧,顾钧微微一怔,而后失笑道:
“老同学,这么多年了,你的口味我早就忘了,我的也变了,我们还是各点各的吧。”
“哦,是吗?”廖远不自然地笑了笑,“那要不让我来猜一猜你现在的口味?”
顾钧脸上的笑消失了,身体往沙发上一靠,“即使你猜对了,也不代表什么,廖远,为什么找我?”
“顾钧,你还在怪我,是吗?”廖远身子前倾靠向桌子,“我、我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我回国也是想了好久才鼓足勇气来见你,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那时我真的有苦衷,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顾钧轻哂了下,摇了摇头,“廖远,你不觉得‘道歉’对一个警察而言,是最没用的吗?对于过去,我已经离开了,就不想再回味了,如果你这次来是为了过去的事,还真是大可不必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顾钧,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廖远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离开的顾钧,“我已经准备回国了,我可以来云城工作,顾钧,当年我……”
“廖远,真的没必要了,”顾钧缓缓地推开廖远的手,“我今天就是来见老同学的,你如果真愿意来云城工作,相信最高兴的应该是郑斌,他们法医处确实缺犯罪心理侧写师,当然我也期待将来与你合作,至于其他的,真的就不用再提了,我都已经消化干净了。”
廖远苦笑一声,“这点你还真是没变,我宁可你说‘你已经忘了’或者‘你不记得了’,这样还代表着你心里还在意着,顾钧,我宁愿你恨我的。”
顾钧略无奈地搓了搓后颈,“廖远,你没病吧?上赶着让人恨你?读博读傻了?”
“顾钧,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不能!”顾钧眼中的神色终于冷了下来。
“当年我是被逼的,”廖远着急地摘下了眼镜,直勾勾地盯着顾钧,“顾家通知了我的父母,我没办法才……”
“才让顾家在背后做了手脚,让我受伤?”顾钧嗤笑一声,打断了廖远的解释,“廖远,我说我对过去的事已不在意了,你偏不信,好,既然这样那就今天说说清楚吧,你有父母我就没有?你害怕难道我不害怕?你廖远会失去的东西,我顾钧失去的不会比你少!可我没想过放弃,更不会联合起别人来设计你,只是廖远,你聪明可有人比你更精明,你大概不知道当年你和顾谦的对话,他都录音了吧?”
“你、你说什么?”廖远的脸刷地白了,下意识地将眼镜又给戴回去了,顾钧默默地瞧着,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下,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释然。
“顾谦将你建议的怎么才可以不让我出国的谈话都录了下来,我才知道背后捅刀最深的不是我父亲,而是你,我的老同学,其实你当年和我明说,你要什么我都会让给你,毕竟你廖远是睡在我下铺的‘好兄弟’!”顾钧故意地将最后三个字咬得重重的,廖远金丝边眼镜后面的速地眨着,似乎一下子被顾钧这些话给打懵了。
从未见过如此慌张失措的廖远,顾钧忽然觉得眼前这人真的已和他没有关系了,自己当年居然会为这个人做出那么多忤逆触怒父亲的事,现在看来真该被笑话的确实是自己。
“老同学,祝你在云城玩得愉快,”顾钧起身,想了想,还是伸出了手,“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