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凌寒北并不知道贺哥让他去云城要干什么,但贺哥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在海市查到东西非同小可,放出去应该会让很多人都得落马了。
兴云山的cs俱乐部没有荒废,但改换门庭了,被老板跟风改成了密室逃脱,不过看样子生意也一般,俱乐部门口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车,密室逃脱四个字油漆也有些剥落了。
老板是个已发福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倒看不出为生意清淡发愁,顾钧和他聊了一会就知道这人自己就是个不为生计发愁的玩家,这片地就是他家的,因为城市扩建许多城中村或城郊结合处的村民都成了一夜暴富的代表,老板就是这类幸运的人,他在城里有几套房收着租金,这块地以前是种茶的,但云城的茶品质一般,效益不好老板就干脆凭着兴趣来折腾了。
他每次折腾新花样都是因为自己爱玩,爱玩cs时就弄cs俱乐部,想骑马了就整成马场,发现养马太麻烦了就又学着高端人士弄出了个高尔夫训练场,前两年密室逃脱大火,他又折腾这玩意了。
不愁吃不愁穿,也没什么大愿望,就连先赚一个亿的小目标都没有,又没有租金压力,唯一投入的成本就是设备和一些人工,只要不太闹腾也亏不到哪里去,所以这位老板从二十几岁一直玩到了四十几岁,心态极好任何事都能笑呵呵面对,你不能诟病他们活得像咸鱼,其实很多人即使有了理想也成不了咸鱼,因为你连做一条曾经在水里自由自在的鱼的机会都没有,又哪来的机会做咸鱼?!
他们就是一批这个社会发展过程中古怪生长出的一个类群,被人羡慕着也被人轻视嫉妒着,细思,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亲生儿子,大地母亲的遗产是留给了他们,而其他人都还得交土地税,明明蜗居在离地几十米的高空。
老板自己是玩家,记忆也就特别好,他常自己下场参战,如果两队人数不均衡的时候,当年有不少学生把这里当做集体活动的必选之地。
看着老板搬出的几本已有些发黄的相册,顾钧简直有种去拜一拜的冲动,身为玩家老板是很乐意和那些来玩的朋友们一起合影的,虽然可能不全而且许多照片上的人脸上还涂着油彩和颜料。
1999和2000年的两张集体照中顾钧都看到了秦悦,虽然秦悦的脸上也有用于伪装的颜料,但顾钧还是一眼就分辨了出来,她身边的人有些也出现在1999年,有些并没有。
“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学校吗?”
“这我哪知道啊?”老板伸头张望了两眼,“这些人那时挺爱玩这个的,有时一个暑假能来好几回。”
“都是自己开车过来吗?”顾钧仔细分辨着两张照片上站着里秦悦最近的男生,油彩涂得很重,还戴着钢盔,很难分清脸。
“好像是吧,反正每次来都会来好几辆车,有些大概也是家长送来的,等结束了再来接吧,能花钱来这里玩的家里条件都不会太差。”
顾钧摸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你看看,对这辆车有印象吗?”
老板凑上前看了一眼,“哎,这车,我有印象!再让我仔细看看。”
顾钧将图片放大,老板仔细地看了会,点头确认道:“没错,是这车,法拉利550maranello!当年这车实在太拉风了,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谁会在云城这小地方见到真车啊?当时把我激动的,围着那车转了好几圈,都不敢上手摸,生怕把人车给摸坏了……”
“你还记得开车的是什么人吗?”
老板皱了皱眉头,努力想了会,摇了摇头,“这真不记得了。”
“是这批人中间的吗?”顾钧指了指照片,老板又想了想,点头道:
“是,这个我倒是记得的,这批人过来只要是自己开车的,车都不错,当然最显眼的就是这辆法拉利了,但具体是谁是真不好说了,我也没守住门口看着他们下车。哎,对了,”老板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警察同志您等等,我应该有拍这辆车的照片,你让我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