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斯坐在车里,突然面色一颓。
他本以为让温芯叶送自己回来,事情能有什么进展。可没想到,温芯叶开车离开前的一句话是——
“约个时间,民政局见。”
顾言斯有些生气,最后撂下了一句:“随时。”
这是第一次顾言斯看着温芯叶把车开走,自己留在原地。
顾言斯缓缓吐出一口气,启动了车子。
……
魏莱依旧住在顾言斯安排的酒店里。
顾言斯轻轻敲门,门一打开,他的眼对上的又是魏莱那双惊恐的眸子。从她“死而复生”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魏莱一身黑色,黑色衣服、黑色裤子、黑色拖鞋,还有黑色的帽子。
“言斯……你先进来吧。”魏莱轻咬下唇,让了让身子。
顾言斯走进房间。
“颖然给我打电话,说她回来了。”魏莱声音很轻,仿佛怕惊着谁了,“我听说,你不让她回来?”
顾言斯轻声:“嗯,她做错了事,这是惩罚。”
“我知道,可是……”说着,魏莱的眸子里又蕴慢了泪水,她望着顾言斯,语带祈求,“就算她惹你生气,你也不要把我送回家,可以吗?求你了。”
顾言斯眉间紧蹙,没说话。
魏莱以为顾言斯生气了,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对不起言斯,我只是不想回去……如果你想让她不回来,那我就去求她,好吗?”
魏莱的哭哭啼啼让顾言斯莫名烦躁。
“你求来求去,不累吗?”
“我愿意的。”魏莱继续哭着,“我不想面对他们,他们一定会让我做回魏莱,然后去追究那些事情……又要把那一切全部翻开,让我一遍遍回忆,我真的不想。”
“我不怪颖然,她让我在她那待了那么多年。要不是她,我只能流浪在外,那无疑是让我再死一次。”魏莱起身,一把抓住顾言斯的胳膊,“颖然那边我去求她,你答应我,不要把我交给他们。”
顾言斯低头,看着魏莱由于长久不见光而煞白的手指,眉间痕迹愈发深了。
他悄无声息地将手抽离,淡淡道:“我给你请个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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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斯和温芯叶两人约好,周一早上民政局门口见面。
温芯叶压抑住自己复杂的心情,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民政局。为了以防万一,她并没有开车,而是打车前往。
其实车已经修好送回来了,但她怕节外生枝。
一路上都是绿灯,温芯叶暗暗觉得今天十分顺利。想来,离婚的事情应该也快,顾言斯带着签好的协议书,递交给工作人员,然后章子一盖,两人就再无关系了。
温芯叶看向窗外,这两天天气大好,驱散了不少的寒气。春天即将到来,她新的人生也即将开启。
以后就是作为她自己,作为赛安员工,作为温文语妈妈的温芯叶了。
也不能说再无关系吧——温芯叶低头,苦涩一笑——他们还是亲戚关系呢。
……
温芯叶下车的时候,民政局还未开门,虽然寒气退去不少,但毕竟是冬末,站在室外还是有些受不了。
她不禁搓着手跺着脚,骂着顾言斯还不来。
想想又愣住,顾言斯来了也没用,是人家民政局还没开门。
等到温芯叶鼻涕都冻出来,鼻尖红红的时候,民政局的大门就打开了,而顾言斯也踩着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了她面前。
顾言斯穿着黑色大衣,带着刚从空调房里出来的暖意,拂到温芯叶身上脸上。
他来了也不和温芯叶打招呼,反而像是没见着她似的,从她面前走过,径直走进室内,然后脱下了他的大衣。
顾言斯转过身来看她:“不冷么。”
温芯叶直翻白眼,冷,怎么不冷!
“你倒是好啊,踩着民政局开门的点过来。”
“嗯。”顾言斯面无表情,应道,“我又不傻。”
温芯叶知道他在骂自己,嘟囔道:“你当然不傻,你精着呢。”
走进民政局里,离婚办在二层。
温芯叶也没想到,离婚的地方有那么多人。她以为她自己够早了,可她还在四处张望,看怎么走程序的时候,已经有一堆人一窝蜂地冲了进去,拿着身份证在自助机器上操作。
也就一眨眼,自助机器那就排了长长一条队。
温芯叶下意识感叹道:“这离婚的比结婚的积极多了啊!”
顾言斯瞥了一眼温芯叶,轻哼一声:“你不也一样?”